“女的怎么生孩子?”刁禅摸了摸赵没有的额头,“不是吧赵莫得,你真疯了?”
“行了。”柳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装疯卖傻了赵莫得,你不就是不想结婚生子吗,逼着你去相亲跟要了你的命似的,男人三十再嫁不出去就是隔夜剩菜你懂不?就你这高压工作你还想要孩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晚啦!有你后悔的时候!”
赵没有:“………………”
赵没有看不懂,赵没有大为震撼。
柳夫人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请帖塞给他,“这是婚礼地址,来爱不来,行了,我走了。”
“柳夫人,柳夫人,您慢点儿走!”刁禅赶紧去送,走之前把赵没有推回房间,压低声音道:“你妈交给我,你好好睡一觉啊,别想那么多。”
赵没有麻木地关上病房门,四处看了看,居然在床下找到一瓶安眠药,他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儿,掏出记号笔,在墙上写了几个大字:祝你妈一胎生仨。
接着旋开盖子,把剩下的药片全塞进了嘴里,然后上床,把棉被盖过头顶。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墙上的字消失了,他正躺在**吊水,有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进来,熟练地给他换了吊瓶,见他醒了,便摁下床头的传呼键。赵没有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这东西他可太熟了,正是精神病院特产,拘束服。
那护士看起来完全没有和他交流的欲望,赵没有正思索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门外忽然轰隆隆一阵巨响,护士神色一变,扔下推车,拉开窗户便跳了下去,速度之快连赵没有都看愣了,这是三十三层吧?咋这年头连护士都开始跳楼了?
下一秒病房门被铲开,一辆巨大的拖拉机开了进来,车头前还安装了巨大的铁铲,连天花板都被撑爆——赵没有隐约能看到门外是精神病院的走廊,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大都会三十三层精神病院,下层区唯一的公立医院,烟尘中夹杂着消毒水和清新剂的味道,对面的玻璃窗里模糊地映出他的脸。
我怎么在这个地方?
下一秒刁禅从拖拉机驾驶座探出头,“赵莫得!快上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没有还是迅速从拘束衣中挣脱,跳上驾驶座,刁禅猛打方向盘,拖拉机直接把墙壁铲倒,一路狂飙突进着驶出走廊,赵没有在轰鸣声中大吼,“到底发生了什么?”
“收庄稼啊!开拖拉机出来还能干啥?”对话间拖拉机已经驶出病院大门,街道已经完全是赵没有不认得的模样,僵尸般的人群到处游走,拖着破破烂烂的残肢,“这怎么回事?”赵没有吓了一跳,“大灾变病毒又复苏了?”
“赵没有你睡昏了吗?这明明是政府种的庄稼!”刁禅说着踩下油门,这拖拉机上还有车载音响,传出一阵皇后乐队的摇滚乐,震耳欲聋的鼓点中,赵没有看到拖拉机车铲高高扬起,朝虫群般涌来的僵尸碾去,血浆飞溅,到处都是喷洒的红色。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刁禅看起来居然相当上头,“今年番茄酱的收成真不错!”
赵没有半边身子都被喷满了血浆,正在狂拉车窗,风中凌乱道:“什么番茄酱?!”
“就是番茄酱啊?”刁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番茄酱就是番茄酱,不是黄金也不是糖浆,番茄酱就是番茄酱!”说着他从窗外刮下厚厚一层血浆,手掌摊开,伸到赵没有面前,“今年番茄酱的成色挺不错的,你要不要尝尝?”
赵没有感到眩晕和混乱,“赵莫得你是不是你有点晕车?”刁禅看着他的脸色,居然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一包薯条递给他,“来,蘸酱吃就不会吐了!”
赵没有摆摆手,捂着嘴,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番茄们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随即被碾在车下。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依然在病**,这次禁锢他的不是拘束服,而是手铐。
他认得这里,大都会三十三层精神病院,下层区唯一的公立医院,消毒水和清新剂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病房门上开着一道玻璃板,能看到门外窗明几净的走廊。
病床不远处竖着一排精钢栅栏,身穿警服的女人坐在栏外,见他醒了,便道:“赵没有,关于你对刁禅公民和柳七绝公民的谋杀分尸,情节极其恶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赵没有感到摸不着头脑,他的脑子仿佛成了一只煮开的锅,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在其中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赵没有努力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灵光乍现,他冒出一句:“番茄酱。”
女警皱了皱眉,“什么?”
“不是黄金也不是糖浆。”赵没有脱口而出,“番茄酱就是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