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叶楚悦听完这句,就开始汉流浃背了,原身干的桩桩件件,实在令人发指。
“不敢?”叶川柏三步并两步,走下御台,“轩国之事暂且不谈,他李家二公子虽为庶子,也由不得你强抢!”
叶楚悦蹙眉道,“李家二公子是何人?”
“儿臣前日刚回锦城与驸马完婚,怎得空闲见其他人。”
“中书令的折子都摆到朕面前了!”叶川柏来回踱步,偏头瞟向段南萧。
“你是如何对待驸马,我也略有耳闻,他身上的伤,怕是到此刻尚未痊愈。”
见他发难,段南萧解释道:“殿下待我极好,视如己出。”
话毕,他掩嘴咳了声,眼神稍暗,笑中带着几分苦涩,身子消瘦得仿若一吹就倒。
任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
这手一抬,宽袖下滑堆叠,臂上几道紫红鞭痕暴露在空气中,寒风拂过,能闻到股血腥味。
别说叶川柏,叶楚悦也着实吓一跳。
昨晚,她吩咐大夫好生为他包扎,按理还不到拆解之时。不想他竟先拆了绷带,伤势愈发严重。
原来他表面乖顺,装的却是一肚子坏水。
好一朵黑莲花。
“你!”叶川柏直指她鼻尖,“这叫朕如何向段家交代。”
叶楚悦张嘴欲辩驳,身后兀地传来一道爽朗笑声,清冷好听。
“陛下莫急,我尚未与九妹叙旧,不如先办个接风宴,再罚也不迟。”
众人回头看去,一青衣男子浅笑迎风,立于殿门。
他生得清秀,目光淡漠,墨发用白绫高束成马尾,手中折扇轻摇,腰际一块玉佩若隐若现。
细看,那扇上山水画层峦叠翠,似与他衣袖青竹融为一体,高雅似雪。
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看到来者,叶川柏气焰消去大半,摇头叹口气,“季青,你向来心善,莫要为她说话。”
听到这名字,叶楚悦豁然开朗。
此人,竟是传闻中的昭王。
“陛下误会了,现如今,诽谤九妹的流言遍及轩国,若其余两国也这么认为,翼国名声难免有损。”
“三年一度的四国会面在即,此时出岔子,怕是不妥。”
听罢,叶川柏沉吟不语,后又觉在理。大袖一挥,登上台阶。
“罢了,既是你开口,那这接风宴便由你安排。”
方季青应声,继而看向叶楚悦,似笑非笑。
“九妹意下如何?”
黄昏下,几声雁鸣划过天际,金轮半沉,叶楚悦逆光而立,身上紫衣随寒风飘动,在夕阳余晖中,越显脱尘出世。
“昭王殿下真是生得一张巧嘴,让我不得不佩服。”
她拢了拢衣袍,半眯起眼,“不过……本宫之事,还轮不到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