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申和范昌关係一向微妙,后林里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语,刚才进来的时候肖兰时还不敢贸然行动,但有了这扇门,卢申心里的想法便昭然若揭。
於是刚才那一番陈白,约等於肖兰时就用轻轻两句话告诉他。
——若是你要除范昌,我是你別无二选的刀。
卢申摸着灰狼:「当下的情况就是,总有人趴在我的门口窗边,打听我在干什么,烦吶,前两天我就找人要了个符咒放上,里面人说话外面听不见,但外面说话里面却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一下就听见了这么多有趣的。」
那头名叫嘟嘟的灰狼皮毛被他扯痛了,不由自主呲了下牙。
突然,卢申的拳头猛地就砸下来了,砸得灰狼夹尾哀嚎。
他按着灰狼的脑袋:「狼这东西,心野得很,本性难移。你好时它都敢对你呲牙,你落魄时它就敢对你张口。我就最恨这种东西。」语罢,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又落下来。
瞬息之间,肖兰时就望见那头灰狼停止了挣扎。
卢申沾满血的手又拿起狼头铜牌,拋给肖兰时。
「拿着吧,三当家。」
肖兰时伸手接过,一看,是苍狼令。
「在后林,见这东西如见我,除了我本人,比谁都高一头。窝里训好的崽子,不是我的就是范昌的,没別的拿给你用。后村的山洞里关着些生货,都是抢来的,干净没干过贼的有,从別的匪窝里抢来的也有,都是些难训的。你就拿着苍狼令干你该干的,其他的,你千万別管。」
卢申胳膊搭在膝盖上,眼睛死死盯着灰狼的尸体。
「肖月,你得让我看看,你和他谁的命硬。」
肖兰时低声应了,便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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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肖兰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才发觉能流畅地喘息是种恩赐。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濡湿了,在冷风里一吹,被刺骨的寒意冻得打了个激灵。
方才屋里的一幕幕还仿佛历歷在目,他表面上有多镇定,內心就有多慌乱,以至於犬牙把舌尖都给咬破了,口里一股血腥味。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把苍狼令塞回怀里,摸起小橘子就想跟卫玄序打小报告。
哗啦一声,十几个小贼举着火把将他围起来,中间是笑得一脸得意的范昌,正背着手款款走来。
「呀,肖月出来了。」
肖兰时看了他一眼,哦对,范昌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他任由一个小贼把自己双手捆住:「托昌叔的福。」
范昌似是赏赐般开口:「说吧,你我认识一场,我让你选个死法。」
卢申还在屋子里面,也没说什么。范昌就敢这么大胆,直接在他门口拿人?这对自己也太自信了,別说卢申,换了肖兰时都容不下他。
「有什么死法?」
范昌掰着手指头:「车裂、绞杀、凌迟。哪一个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