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琅想了想,正要点头,裴清昼先开口了:“不用了。”
他眼睛睁大了些,还是有些不清明,“王姨你去休息吧,思思照顾我就可以。”
奚琅:“……”
不,她不可以。
摸着良心说,订婚之后,裴清昼对待奚琅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完美地尽到了未婚夫乃至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而且比起奚琅认知里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来说,裴清昼表现出来了超出范围的耐心与体贴。
现在他醉成这个样子,真要撂下不管,奚琅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先去倒了杯水,以前父母在外应酬喝多了,回家就会先喝解酒汤再多喝点水慢慢消酒气。
裴清昼将水杯拿在手里,目光虚虚地从奚琅脸上一晃而过,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然后继续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奚琅从他脸上看出了那么一丝丝“求表扬”的意味。
奚琅忙别开目光,原地怔了一下,又去洗手间找到毛巾打湿,出来递给裴清昼,“擦擦脸吧。”
裴清昼来者不拒,接过毛巾顺便把空杯子塞到她手里,动作行云流水,莫名多了一种默契的感觉在里面。
奚琅有些懵,把水杯放桌上,低头看他。
发丝垂下来一缕,碰到脸颊边有些痒。
簪子固定了发髻一天,到现在已经松了不少,她干脆直接把簪子□□,任由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坠在左边半肩。
裴清昼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动作。
感觉到她放松的姿态,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垂眸掩下眼底情绪。
再抬头时,神色恢复往日的温和,其间夹杂两分倦怠。
“我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他温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吧。”
奚琅不免看了他两下,有些打量在眼里。
酒醒得有点快,醒酒汤起作用了?
但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点头说:“好,晚安。”
她绕过沙发朝门外走。
“晚安,思思。”
柔柔的声音如一道轻飘飘的晚风从身后袭来,令奚琅不受控制地停滞一瞬,心口像是也受到牵引似的,轻轻地颤了颤。
……
这个晚上,奚琅做梦梦到了裴清昼。
他喝醉了酒,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喊她的小名“思思”。
他呼出来的气息十分灼热,还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侵略性。
奚琅想躲开,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裴清昼的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嘴唇离她的只有咫尺距离……
快到中午时,奚琅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窗帘,烈日高悬,阳光灼亮,秋老虎来势汹汹,让人生不起出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