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禄脸黑如盖,他隐怒:“找他们的领头人!跟他们谈!蠢货……”
他突然压低声音,隐晦地看眼西边方向——那个方向是他给晏倾三人安排的住所。
刘禄:“小心些打发,别让他们惊动府上客人。如果少卿夜里被吵醒,要见他们,一切就完了。”
他的忠心侍卫连连点头,却苦恼:“但是这些人目无法纪,根本没有领头人……他们这种散沙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冲进府?”
刘禄目光一闪,心里一咯噔。
他握住侍卫的手用力,声音急促加重:“你们先稳住这里,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跟他们好好讲道理,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我、我……有事先去看看。”
前院被盗户冲入,火光照亮半边天,厅堂的门紧闭,晏倾和徐清圆站在那悬挂的假画前,提着灯笼仔细记忆画作。
外头声势喧嚣,脚步杂乱,时不时有火苗飞窜,外面的每一丝动静,都让厅堂中的二人紧张多一分。
徐清圆乌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像,她拼命记忆画作,和晏倾分工,她记左半天,他记右半边。可她此时发现她高估了自己,外面那么大的声势,卫士们的脚步声时不时靠近,每一次她都害怕门被从外推开,她和晏倾被发现。
她的良好记性,在这种环境下,大打折扣。
徐清圆额上渗汗,后背僵直,心脏跳得厉害至极。
她忍不住走神,忍不住看旁边的晏倾。而她看到晏倾盯着画、额上同样有汗,她便更不安。她想她出了一个不太好的主意,这样的环境下,她和晏倾怎么可能记得住?
脚步声再一次靠近。
晏倾突然侧头,向她伸手。她大脑空白,任由他拉着她往后方疾走。他吹灭了灯笼中的火光,拉她钻入了里间小榻底部,藏身进去。
徐清圆微微发抖,她手心的汗比他还要多,惹他低头看她。
他见到徐清圆苍白的面色、被她自己咬破的红唇,他终于意识到:这种极致环境下,她比他更怕。她太想帮他,越是想,越是对自己苛刻。
“吱呀”。
厅堂大门被推开,刘禄走了进来。
躲在木榻下的二人,只能看到进来的人的鞋履。
黑漆寂静,心跳声过大。
徐清圆慌乱之下,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晏倾突然伸手,将她转个肩,将她抱入怀中。同时,他伸手捂住了她耳朵。
他黑泠泠的眼睛神色寂静淡然,丝毫不因为这种情况而慌张。他对她做个口型:别怕。
她不必害怕。
徐清圆被他搂在怀中,与他一起躺在木榻下方,只盯着他的面容和眼睛。
她不必惧怕,她只用看着他便好。
刘禄坐在了木榻上,玄色衣袍下摆垂地,下方的世界中,更加幽黑一片。
晏倾听到刘禄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没有人闯入?”
刘禄目光向旁边挪,晏倾一顿,想到了他们放在一旁的灯笼——不能被刘禄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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