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箱里拿了药,交给寒笙,看到寒笙抠出来那几个铜板,他就又忍不住了。
李大娘赶忙拉着他出门,一边告罪:“大生啊!我先送王大夫到我家睡我小子那屋,你先把火生起来,我马上就回来煮药,就几步路!”
“十日之内必定奉上,有劳了。”寒笙在后面道。
出了大门王大夫又开始抱怨:
“你拉我干嘛?”
李大娘小声说道:“小点声吧!他们家一定会给的,你知道前几天……吼!……那大生一个人从山上扛下来好大一头老虎……托村里人去卖,卖了足足八十两,租了这院子,剩下的钱全都给那小娘子抓了药,全是好药,让我们村的王大夫开最贵的方子,补品买了不知道多少……。”
老大夫听得惊奇,牢骚都忘光了:“啥来历呀?”
李大娘压低声音道:“听说以前开镖局的,遇了匪,要在这里养伤……”
“哎呦?能开镖局?这是大户人家呀,怪不得腿脚功夫十分有两下子……”
等药煮好了,李大娘赶紧端进来给夏槿喝。
却是怎么也喂不进去,烧的昏沉的夏槿不肯张嘴喝,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又给舌头顶着吐出来,十分的抗拒。
好苦,夏槿半梦半醒迷迷糊糊,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才不要喝,比平时喝的药苦不知多少倍!
而且谁呀,不让人睡觉,往人家嘴里塞东西?夏槿难受的要死,就想睡觉,眼睛都睁不开,连烧鸡都不想吃。
她觉得十分的冷,浑身还酸疼,就想藏到被子里,连头蒙住,谁都不想搭理。
沈信紧紧的蹙着眉头,看着夏槿脸色通红,烧的迷迷糊糊,一直不肯喝药,知道她不愿喝,但她烧的厉害,已经没有时间换不苦的方子再跑到山外去抓药,只能放缓了声音,好生相劝:
“喝了它!”
沈信一方武将,历来发号施令惯了,什么时候安慰过人?他这一声劝,已经是他平日里最温和的声音了。
但夏槿烧的迷迷糊糊,脑子懵成一团,不大能听清楚外界的声音,不知道沈信这一句话说了什么,只觉得语气凶巴巴。
于是更不肯喝了,干脆闭紧了嘴巴,使劲往被子里缩。
沈信无法,只得示意寒笙来。
寒笙过来伸出一只大手捏住夏槿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药碗,强行给一碗灌了进去。
夏槿被呛得直咳嗽,脸被捏的生疼,满嘴都是苦涩,被捏着嘴巴吐不出来,只能被迫大口的吞咽,有的药汁儿都呛进了鼻子里,眼泪噼噼啪啪往下掉。
她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她从小学习优异,是大家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走到哪里被夸到哪里。
偏偏自从到了这大黎朝,吃不饱穿不暖处处危险不说,还被人捏着嘴巴灌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