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卧室带的浴室中水汽氤氲,奶牛猫蹲在门边,有些焦急地用爪子挠着墙壁,喵喵叫着。
傅落银推门进去,热气轰然冒出,林水程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睡着了。
他进来时带起的冷气让林水程有些不舒服,水本身也快凉了,林水程往里边缩了缩,只觉得越来越冷。
傅落银直接把他从浴缸里捞起来,惊得林水程整个人如同一尾鱼一样弹了一下,又被他摁回怀里,有些粗暴地摔在了床上。
傅落银本来打定主意今晚好好休息,但是一见到林水程这个样子就着了魔似的控制不住。
晚上林水程又被他弄哭了,抽抽搭搭地哭,又娇又磨人,跟妖精似的。他自己浪得没边儿——又不是真受不了,这样惺惺作态不免有些矫情。
傅落银很不耐烦他这样的做派,更不会哄人,低声逼着他问:“还哭不哭?”
林水程像是真的不懂,或者克制不住,他往他怀里钻,低低呜咽着说了两个字,是求饶。傅落银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整个人微微一震:“你说什么?”
“老公。”林水程迷迷糊糊地说,“你疼疼我。”
他抓着傅落银的手腕,又委屈又生气。他们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常年泡在实验室的学生,体型力量都悬殊,他用力去抓,也就像小猫挠挠一样。傅落银要动,林水程根本无法抵抗。
傅落银先是觉得好笑——林水程还真的把这段关系想得这么认真,后来又觉得心底某个地方变得柔软了起来,还有某种奇妙的悸动。
被人喜欢总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以后住在林水程这儿的时间还长,他放轻了动作,犹豫了一下,轻轻吻了吻林水程的面颊:“好了,别哭了,我轻点就是了。”
林水程这才不哭了:“你说话算话。”
他不会哄人,以前纵然是跟夏燃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哄过。夏燃小心思多,他偏偏在他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学来了一点大男子主义,两个人的锐气都没被生活磨光时,自然针尖对麦芒,处处伤害彼此。别说哄人,两人吵架时都是直接扔书打架的。
漫长的年月到底还是改变了他身上的一些东西。
傅落银看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好玩,低声说:“你可是第一个享受我这个待遇的人,林水程。”
林水程不知道听清没,又来咬他,这次没咬中,气呼呼地在昏沉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时,傅落银一如既往的人不在。
林水程下床用了十分钟,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一样。
以前傅落银几个月来一次,会在他这里小住四五天,他比较喜欢那个频率。现在天天来,天天醉生梦死,林水程也有点吃不消,更重要的是干扰了他的日常学习。
他翻出手机,想问问周衡是什么情况,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
傅落银大概不会留太久吧。
可是如果傅落银要留很久呢?他毕竟把生活用品都留在了这边。
林水程揉了揉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药箱里翻出消炎膏药,忍疼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出发去了学校。
今天依然在下雨,天灰蒙蒙的。早上人不是很多,数院门口停了一辆很亮眼的红色空间车,价值不菲,有学生路过会议论一下。
林水程一边用手机刷着数据报告,一边准备收伞进入研究生实验楼。
收伞的一瞬间他没看清眼前的东西,被一个女生直直地撞了一下,后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他本来身上就不舒服,腰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这样一摔迟迟没站起来,外套和手上也沾了泥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没注意到你,真的不好意思!你把外套脱下来我帮你洗吧,”面前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冲上来用湿纸巾帮他擦拭,拼命道歉。
林水程摇头挡住女生的动作,轻轻说:“没事。”
他有一点洁癖,现在虽然难受,但是可以借用这边助教宿舍的洗衣房,进实验室时还是穿白大褂就好。
林水程收了伞走进去了。
撞倒他的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打电话,压低声音说:“……对,看到了,不会认错的,眼尾有一颗红泪痣。”
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生笃定道:“哪里有你好看?燃燃,你不要多想,他们都说负二心里只有你的。正巧这次我转专业来数据组,我来帮你会会他,是老虎是猫,试一试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