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吗?”明澈打断她,一字一句道:“我要听实话。”
“是。”阮殊清泫然欲泣的一张脸,难得显露出脆弱,抱着臂,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但你相信我,我爱你,真的爱——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给你个答案。”
明澈摇摇头,不再听她的话,垂下手,任凭戒指滚落到木地板上,“咚”的一声轻响,仓促坠地,解开浴袍,胡乱的往身上套衣服,手臂上的纱布被水浸湿了,混着血和药粉洇透出来,是不正常的红色。
“你的手。”阮殊清向前走了几步,要去看她的伤口。
明澈很轻微的抬了一下手,躲过了女人的触碰,一时泾渭分明,巨大的悲伤和质疑横亘在二人之间。
“算了。”
明澈一副不想再纠缠的样子,很轻地说。
“什么算了?”阮殊清是真的慌了,喉咙干,蹙眉望着她,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明澈怕冷,这个屋子里便开着最足的暖气,恨不得是整个城市最暖和的地方,阮殊清却冷得浑身细微的颤抖,仿佛如坠冰窖:“你别这么说,我能给你解释的,不要太久。”
窗外风雪满天,寂静无声。
“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我这人不怎么样,但我还算道德,阿清,我不想做小三。”明澈看着她,竭力稳固着自己即将破碎的心绪,一步步地后退,手扶到门把手上:“哪怕一分,一秒,我都不愿意。”
她不愿面对现实,此刻只想逃。
阮殊清立即抵到门后,手肘抬着门把手,衣衫散乱,心口起伏,通红着一双眼睛:“你别这样。”
明澈忽然想起从前的很多场景,跟阮殊清在影视城的那个小房子里,或是在法国,阮殊清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周边有鸽子在飞。
——“你是第一个和我谈恋爱的人。”
——“想你,就回来了。”
一切记忆都远去了。
“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阮殊清是个强势的女人,此刻却溃不成军,那一句句并没有辩解的意思,倒像是挽留和央求:“你冷静下来,我现在说什么对你都是伤害,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跟马来西亚的药企谈成合作,我在董事会立足了,我从来不是为了我自己,有些事由不得我——”
心中崩着的那条线终于崩溃,自嘲似的笑了笑,紧跟着歇斯底里的吼道:“由不得你就要来折腾我吗?耍我很好玩吗,你接受了另一个人的戒指,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的爱是他妈的垃圾吗,被你这么玩弄在手心里,你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底线。”
“我管你谈不谈合作,进不进董事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少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澈,你冷静一点。”
“让我走。”明澈此刻只想离开这个逼仄窘迫的空间,只想逃。
阮殊清通红着眼,知道她现在听不进话,也不愿放松手上的力气,门在拉扯中被打开一条缝隙,明澈索性把脚踝卡在里头。
“让我走。”明澈语气静下来,整个人却不住的颤抖。
她甚至来不及穿袜子换鞋,仍旧赤裸着脚,脚踝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深色长疤,阮殊清不敢再用力,明澈低头,竟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真是傻逼,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意味不清的话,却因为她低垂的视线瞬间明白了,阮殊清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瞬间失力,目光里忧愁千万,呼吸潮湿。
她终于肯退让。
明澈几乎是夺门而逃,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看着缓慢攀升的数字,连电梯都等不及,光脚跑下楼梯,终于结结实实的磕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
64、你完了()
上,瞬间流出鲜血,
从前不经意听到的电话,无意刷到却被搪塞过去的新闻,此刻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她再也忍不住,痛痛快快的哭起来。
晓晓在楼梯间找到人时,明澈已经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地流着冷汗,当夜带着人往急诊赶,跟导演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