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青一边兼顾着母亲,一边还要上班,时不时的还要关心弟弟,虽然他已经开始兼职赚生活费,江倚青每月还是会给他一些零用,母亲吃不惯医院的食堂,她便晚上回家做好饭,第二天再送到护工手里。
日子劳劳碌碌,却也过得下去。
画廊的工作比酒吧轻松很多,老板叫魏晋,是个留长发性子很温柔的男人,早上十点,江倚青到画廊开门,魏晋打来电话叮嘱有一批美院的画会送来展览,小何手脚毛躁,让她留心交接。
这里的环境幽静空旷,纤尘不染,地板是洁白无瑕的汉白玉,倒有些像是手术室。
出入的也都是各界名流,谈吐不凡,买几副自己欣赏的画,或是家里装新房子需要装饰,不管什么由头,都比酒吧那些客人晦暗的念头要好,卖画也有提成,她的工资很高,甚至比在酒吧兼两份职还要高。
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
成年人都知道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有多难。
运画的箱货拐到门前的停车位上,她跟小何小心翼翼的往里搬画。
小何是美院出身的学生,留着男生的发型,人活波又爱说话,大大咧咧的,倒真挺像个男孩子。
她对江倚青倒是颇为好奇,说实话画廊生意并不算忙,她一人就可以维持,不过既然是老板的决策,自然也不会指手画脚,只对人抱着十成十的热情,有什么不懂的,也周全的照顾。
轻手轻脚的搁下最后一幅画,小何拍拍手上的纸屑,江倚青穿着黑色的套裙,带一双白手套。目光严谨,正小心的揭开每一层覆膜,检查是否有破损的地方。
“江姐,你可真细致。”她撑着展柜,看着江倚青的动作,无意的攀谈:“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江倚青倒也坦然,没直说,带着点幽默:“社会大学毕业的。”
“瞧着不像。”小何有点惊讶。
江倚青检查完,又拿出名单来比对数量,手指拨弄着摞在一起的画框,垂着眼睛:“那你觉得像什么?”
小何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口气认真:“像医生。”
江倚青动作一怔,不说话了。
十一月的天气寒凉,下了班,江倚青到商场给母亲买几套贴身的保暖衣。路过化妆品专柜,忽然一个人从柜台后头走出来,虚拦了一下。
是帽姐。
“巧啊,在这瞧见你了。”帽姐打量着她手里的袋子:“来买衣服啊。”
江倚青点点头:“给我妈买。”
帽姐轻叹一声:“伯母身体好点了么。”
江倚青苦笑着摇摇头。
她便不再提这个伤心的话题,转头打量着江倚青身上的制服:“你这是在哪工作。”
在一家画廊,许经理介绍的。”
帽姐了然的点点头,口气带点惊讶:“他还能给人介绍工作,不过挺好,看你现在状态还不错。”后面同事喊她招呼客人,江倚青笑着说:“快去忙吧,”
“好,回头聚聚。”
月末的一个周六。
温璃背着画包坐公交车到老城那边写生,早晨起了雾,道路正湿冷,电车的轮子有些滑,过一个窄巷子时滑倒了,她用右手撑了一下,甩来甩手,也没在意,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找了处构图独特还算称心的老建筑,旁摆上颜料盒,支起花
49、动摇()
架,安安静静的坐着。
风一吹,萧瑟的枯叶旋转着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