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今日雅趣甚广。”江絮雾收回目光,对上他似笑非笑地面容。
今日的裴少韫一袭淡青长衫,腰间系有如意纹玉佩,芝兰玉树,面颊多了几分红晕,少了孱弱,伫立在云窗,身后的朦胧云雾衬托他非俗人。
裴少韫俯身将脚边的君子兰盆景放置在窗棂,身形高大的男人被东风掠起衣袂。
“这花是我母亲生前最爱,一直种在护国寺,今日被我命人送来这边。”
江絮雾听闻,想到裴少韫早早病逝的生母,据悉他的生母是京州的第一美人,可惜美人生下裴少韫不足六年,撒手人寰。
上辈子江絮雾唯恐谈及此事,伤他心,眼下听他主动提及。
江絮雾无所顾忌地道:“裴大人的生母真是雅趣之人。”
裴少韫将盆景放好,侧身时,见到江絮雾手腕的鎏金铃铛,想到梦中的江絮雾也戴上了铃铛。
娇嫩的雪肌上被铃铛禁锢,颤抖不停。
好似填满了戾气的心扉。
裴少韫没有追究,轻笑地道:“我的母亲生得美,自小爱作诗赏花,可惜我母亲走后,她的诗集全部烧毁,留下的花只剩下这朵。”
“失火吗?”江絮雾随意与他攀谈,见他云淡风轻地诉说往事,江絮雾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看样子,他应当不是重生。
但她想到手腕里的鎏金铃铛,裴少韫不会一开始就有这个古怪的癖好吧?
江絮雾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可见裴少韫若有所思地瞥来,她迅速收回厌恶。
“裴大人这么有雅致,想来身体尚好了些,不知裴大人今日要告诉我关于阿兄哪些消息。”
江絮雾露出浅浅的笑,香腮微红,眼眸如水波。
明明知道这是假的,但裴少韫心情愉悦,没有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地道。
“今日太子去向圣上负荆请罪。”
江絮雾茫然看他,“有何关系?”
裴少韫:“你不知道你阿兄是太子的人吗?”
江絮雾被他提醒,这才惊醒过来,阿兄貌似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是太子的人。
她隐隐约约记得阿兄曾有次,她小憩,半睡半醒中,察觉抚摸她的发髻道。
“阿妹,我找到了新的出路,会好好保护你。”
那时,她以为在做梦,如今一想,江絮雾攥紧了绢帕,他的阿兄不会是为了她才投奔太子吧?
但上辈子她从未知晓阿兄曾是太子的人,所以阿兄不会一直在对她隐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