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一声轻轻柔柔的女子声音飘入他们轰然作响的耳中。
还没来得及走近门廊,便教两道黑影攻掠至眼前,花了她的眼。霍逐阳甚至失态的忘了避嫌,以空置的右手抓住贝凝妈的肩:“傅岩逍是个……”欲吐出的问句在瞥见数名佣仆的身影后,忌惮了下,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问完:“他是个女人吗?”
“啊!”贝凝嫣楞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这毕竟是岩逍的隐私,不该由她的日来宣之于世。
但她的无以言对已明白昭示了事实。没——错!那浑小子果真是个——女人。
“兄弟,我们似乎与临安城犯冲,我上辈子一定在这里做了什么坏事,以致于今生今世专程来这里当个傻子。”刘若谦无颜见江东父老,不断的哀鸣不休。
而霍逐阳根本无法言语,狂震与狂喜在他体内激烈的交错奔腾,翻涌出热沸的血液,再无法掩饰他压抑多年的深情。
丢它的礼教:去它的世俗:与其窘怒于自己的愚蠢,还不如及取眼前,以一个拥抱宣泄它的挚情。他要的,一直就只有这个——这个他珍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用力揽她入怀,百感交集得无法成言,只能低低呼唤著她的名凝嫣、凝嫣,我的拟嫣……
星月已上,取代了夕阳的光华;万家灯火燃起,其中有一盏,将是他与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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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说奇怪不奇怪?居然是知道了我的身分才肯放下身段取他衷心所爱。”傅岩逍摇著扇子,不以为然的对赵思亮说著。
“那有何奇怪?君子不夺人所好,再怎么喜爱,终究不敢逾越礼教,毁人清誉。”
“前后还真是矛盾。”他轻哼。
赵思尧笑道:“后来自是不同了。知晓了你这个假相公根本不能让他心所系的女子过正常的生活,怎么说也要收纳入怀好生珍爱。你别得了便宜还不饶人。”不免好奇的问:“岩逍,你曾懊恼身分被他们知晓吗?”
“事实终究是事实,有何好恼?恼的人是他们吧?当了这么久的睁眼瞎子,白气了一场,因此至今三日以来无颜见我,只派了堂下的总管来交代生意事宜。如果我良心再黑一点,狮子大开口的哄抬药价,他们咬牙也得吞下。呵呵呵……!”只要想到刘若谦与霍逐阳无颜见人的拢相,心情便会大好。接下来那两人不得不上门商讨所有对策,还得感谢他这些年所做的。呀!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封梅殊问道:“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完满?莫非要向天下人公开你是女儿身的事实?”
“才不。只要霍逐阳以未婚夫的身分上门打跑我这个恶丈夫便成了。现下全临安城的人莫不同情被丈夫凌虐的贝凝嫣,并猜测、景仰著在河边搭救的英雄。想想看,原来那位英雄竟是在“恶狼山口没死成的新郎,是贝小姐名正言顺的夫婿!相较于我的恶名昭彰,临安城莫不一面倒的支持霍逐阳与贝小姐复合,并且除掉我这个祸害不是?”
“可是弄臭名声对你有何好处?”封梅殊不以为然。
“多著呢。至少日后我游走四方,没人敢欺我。善人好欺,恶人难惹。我疯了才丢图个善人之名。”
赵思尧皱眉。
“你要离开临安?”他知道岩逍是个不愿落地生根的浮云,但每年有大半年出门在外还不够吗?他竟打算久远离这里?
傅岩逍抬头看著自己居住了三年的宅院。不是没有依恋的,但聚散总有个终点。他又不是恋地的性子,天高地阔的,不趁年少闯闯,难道要等齿牙动摇了再来呼叹?
“一直放不下凝嫣,所以等到今日。不然大可在两年前解决掉贝镇平与林金主。但那对凝妈的幸福没有帮助。幸而霍逐阳没死,我才真正放下心。你知道我的个性的,计量著任何事,就要求做得漂亮。我想到大食丢走一走,想出海去看看不同的东西。这么远的路程,一去恐怕三、五年不止了。”露出向往的笑,彷佛一切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