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多期待这种事发生个几回来大快人心啊!
所以自上个月起,等呀等的,端差没镇日附耳在员宅的外墙边期待听到里边传出兵兵兵兵的嘶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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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呀,可惜!至今没听闻个什么后续进展。莫非是傅岩逍那小子当真驭妻有术?连住在‘贪欢阁’的织艳打昨儿个被一顶大轿抬入了贝宅,至今没出来,也不知里迸怎么了。
于是“猜测”便成了临安城内各酒楼茶肆的话题,就连说书者也各自推敲了不少个杜撰的故事以娱宾客,说得越精采,打赏则免不了约满满一荷包。
打从三年前傅岩逍进了临安,临安城内上上下下的众人,莫不密切注意著贝宅的一举一动。永远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貌不出众的酸儒何以能有今天的辉煌?
老天的厚爱难道没有限度吗?
而此刻这个临安人们口中貌不惊人的傅岩逍,正著一身月白绸缎的常服,双领对襟的式样上以珠玉为盘铜,极是悠闲的瘀在罗汉长椅上品茗。二名俏丫画一左一右,手执丝扇为主子煽凉。
盛夏的临安足以热熟放置屋外的蛋。但在这奕房可不。由冰窖里挖出的冬雪正一桶一桶替换著已融化掉的,雪里置著梅汤冰镇,凉意散播在屋里,冰沁含在口里,哪见得著半丝暑意?
“哈啾!”
瞧!还有人受不住凉的打了喷子哩。
“我说梅殊,你既然水土尚不服,劝你认命一些,别与自己身体过不去,喝些热汤吧。
少你一人喝冰梅汤,也不怕有剩的。”傅岩逍大大呻了一口,咕噜的又喝丢一碗,让一边的丫头忙又斟满。
“我不要,这梅汤好喝。”封悔殊有著奇特的侬软音腔,虽是在川蜀与传岩道相识,却是南闽一带的口音。她有一张娇媚的脸蛋,加上软软的南方口音,随便一个男人听了,莫不酥化了一身硬骨,当下连灰渣也不见踪影。
奕房之内,除了伺候著的丫头外,有著一男三女:也正是现下外边闲杂人争相猜测的正主儿们。
正与傅岩逍对奕的是织钝;她向来以才貌双全闻名,当年她还在京城挂牌时,留发下誓言,若能连胜她三盘棋的男子,便可教她分文不取的委身。可惜除了傅岩逍之外,至今没人能胜她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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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岩逍的正妻,也就是贝家的千金小姐贝凝嫣坐在趴冰蚕丝席著的月牙凳上,一边刺绣,一边观赏战况。温婉的浅笑始终绽放在粉嫩的唇瓣上。
而刚才与传岩逍对话的封悔殊则委顿在扶手椅的椅背上。由一场大病中逐渐痊愈,仍是有些有气无力。
比起三位国色美人,傅岩逍确实不是个绝世美男子。
他只是长得眉目斯文、满身的书卷味,原本自留的肤色教一赵川境之行晒成了黑炭。如今看来是又瘦又黑,若想养回原本的富贵气,恐怕要好些时日才成了。
对奕的棋势一直处在胶著的拉锯之中,织艳更加的全神贯注,反倒傅岩逍显得有点无聊的伸手覆唇盖住一个呵欠。
此时,启开的门边出现一道粉黄衣影。还没跨过门槛便已嚷嚷不休:“我说主子,奕棋了一早上,也该歇歇了吧?别忘了午时过后,张管事要与您在书房议事哩。还有呀,那个林表亲在前厅也候了许久,到底见是不见啊?若是不见,就让我早早打发掉吧,省得浪费茶水。”
“拢春,你就歇歇吧,没见过你这种不会享福的内务总管,非要成日上上下下的跑才甘心。明明是才嫁为人妇没几年的心娘子,何苦师法起三姑六婆的嘴脸?”又打了个呵欠,傅岩逍手上的黑子搁在缺口的一角,顺利吃了两颗白子。心满意足的听到一声挫败的哼气,才又对黄衫女子道:“对于林金主或员镇乎这一些人,任其吃饱喝足打发掉便罢,还不是把我纳妾的事当成什么说嘴的事,理他呢,他想见我还得看我给不给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