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事发到现在三个小时多过去,季长青一直想不通齐越森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这个人对减刑的渴望非常强烈,加之内心有些阴暗,所以会时不时搞点小动作,可他针对的一直是总压他一头的韩山。
监狱里这种事季长青见多了,齐越森那点伎俩也不够韩山看的,所以他懒得管。直到上次篮球架的事,这种程度的“意外”如果是有意为之,算是碰到监规的底线了,所以季长青打算年底减刑名单出来后,敲打敲打他。
莫不是齐越森最近就嗅到什么味儿了?
那也不应该。
说到底他做的都是些都没有造成实质性后果的事,包括欺凌卢光宇,比起监狱里有些人更过分的恶趣味,这甚至都不算什么,即便算账,也无非是扣分加刑,去严管队吃点苦头,没必要鱼死网破……
“我去看看吧。”
他说。
审讯室只中间摆置着简单的一桌两凳,齐越森双手铐在带木枷的凳子腿上,整个人垂着脑袋半跪在地,任审讯人员吼破喉咙也不应一声。
“季政委。”
“嗯,还审着呢?”
“可不,以前挺活泛个人,这会儿跟死了一样。”审讯的警务话里带着愤懑。
“……”
听到季长青进来,齐越森的眼睛总算睁开一条缝。
季长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挥挥手:“不配合就先不问了,关几天再说吧。”
“管教。”齐越森忽然出声,眼睛满是疲惫的血色,“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吧。”
季长青没说话。
“好一个请君入瓮。”齐越森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念道:“沆瀣一气,顺水推舟……”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长青这话仿佛证实了他的猜测,齐越森发白的嘴唇开始颤抖:“让我侄子来,也是你们刻意安排的,对吗?”
“……”
齐越森颓然的笑了一声:“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把我逼上绝路?就是想利用我,给韩山一个减刑的理由?”
季长青面上平静,大脑快速转动分析着这些话的含义。
知道了……什么?
妈的,你倒是说说我们应该知道什么啊!
齐越森大概是误会什么事情,却因为心里有鬼自乱了阵脚……
“管教,监狱收了韩山多少好处,你们这样包庇他?”
一旁的狱警可听不得被冤枉:“你他妈再胡说八道信不信……”
季长青抬手制止了狱警发飙,语气平静:“齐越森,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不如多反省自己,行了,今天的审讯就到这吧,都累了,先回去休息。”
警务:“……啊?”
季长青扬扬下巴,示意狱警锁门走人,让齐越森自己在这待着就行。
“季长青!”齐越森忽然挣扎着想站起来,“你什么意思!监狱想徇私枉法……没门!我不会认的!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血口喷人!我要起诉,我要起诉监狱,我要见律师……”
门锁声落下,季长青一边往另外的审讯室走,一边听着齐越森混乱的呼喊,心里的疑团渐渐有了点形状。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他妈里面还有别的事!
卢光宇的审讯间隔了两间屋子,大概是态度良好,他被允许坐在凳子上,正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发呆。
听到有人进来,他缓缓收回视线,见到是季长青眼睛立时有了光:“管教!组长怎么样了?他醒了吗?”
季长青挑挑眉没说话,坐到对面。
“驰远和你的口供有出入。”他语气冷冰冰,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