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江衍的助理把江衍推走,推上楼时他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声线凉薄:「今后,还要多多关照。」
他的眼神像暗中窥伺的毒蛇,我先前竟还觉得他好相处。
夜晚我果然失眠了,梦中尽是淬了毒的毒蛇双眼。
我还梦见林宅满地血迹,我的爷爷、哥哥死不瞑目,江衍就那样站在庭院正中,面容妖冶:「我是来报仇的啊……」
我惊醒过来,空调十六度我也仍是满身冷汗。
下楼的时候我步履匆匆,以至于路过餐桌的时候并未发现江衍正坐在那。
「未婚妻起的蛮早,一起来用早饭吧。」
我被吓一跳,用尽力气才抑住喉咙里的尖叫:「不用了,我得去上班了。」
幸运的是他没有多问我的工作,不幸的是他态度强硬,说不能不吃早饭。
我在餐桌对面落座,吃得仿佛饿死鬼投胎。
匆匆撂了筷子,顶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逃命一般夺门而出。
我在一家私人舞蹈室工作,教的学生非富即贵。
下班后我给爷爷打电话,问这个婚非结不可吗?
可是从小到大家里从未阻止我对于舞蹈展现出的兴趣,我自由地长大。
若是家里有难我却推三阻四,简直是不可理喻。
「没事,我只是想爷爷了。」
我挂断电话,琢磨到底怎样才能在活阎罗手下讨得生路。
高露的声音传来:「听说你要嫁给那个残废?」
这话让我不舒服,我夹着嗓子道:「姐姐这可是在看不起残疾人?我看着我未婚夫整日行动不便心都要碎了,姐姐却这般冷血。」
说着就掩面低泣,高露正欲说些什么,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江衍的助理,然后他又把江衍推了进来。
高露脸色大变。
3、
江衍浑身气压很低,看着高露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高露当即就被吓哭了,她跪下来求江衍放过她。
江衍不置可否,淡声对他的助理说:「交给你了。」然后示意我跟他走。
我推着他大气不敢喘,他倒是饶有兴致地问我:「心都要碎了?」
我强作镇定:「是啊,作为你的未婚妻,你有痛苦我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默了下,然后轻声道:「早就不疼了。」
一时无话,我又壮着胆子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来接我的未婚妻下班啊。」
到了车前,我试探性问他:「我把你抱上去?」
他拒绝了我,并说江诚办事很快,等他便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江诚打断了高露的两条腿。
车上江衍才告诉我明天徐家会举办一场宴会,我得陪他一起去。
「你好像没什么礼服。」
「啊对,我不怎么出席这种活动。」
他若有所思:「怪不得我从未见过林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