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顿了顿道,“再多的话,嬷嬷先前已经说尽。如今就一句话,侍寝做天家人,借力打力,或许姑娘才有可能为自个活。”
宋嬷嬷看了眼膳房处,“再退一步讲,便是上头强要你,你又奈何?不若搏个主动,讨个顺心。”
形势比人强。
又是人在屋檐下。
萧无忧如何不知,早晚是有这么一回的。
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只吩咐道,“稍后,琥珀去备汤浴吧。”
“还是老奴来吧。”宋嬷嬷闻言,“姑娘陪着公主便好,老奴给你兑玫瑰花汁子的,那水馥郁馨甜。”
萧无忧没有意见,只让琥珀去帮衬着。
这晚萧无忧用了他的寿面。
他说,“永安,你今岁二十又五了。我们、我们十年未见了。”
卢七用嘴回他,“谢师父。”
萧无忧在心里说,“永安没有二十又五,她永远活在二十二岁那一年。”
用过膳,嬷嬷来回话,道是汤浴备好了。
夜色茫茫。
汤浴备好。
极强的暗示。
萧无忧攥了攥手心,起声道,“孤去沐浴,师父稍后片刻。”
温孤仪的眼神滞了一瞬,随即起身。
他道,“我帮你吧。正好我还有重礼要送你。”
他随她入净室的一刻,她脱剩小衣的一瞬,水汽缭绕间,萧无忧突然觉得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开始打颤。
“你怎么了?”温孤仪上去扶她。
冷梅香气弥散,被他攥住的手臂泛起一层细小的颗粒,萧无忧呼吸急促,虚汗直流。她猛地抽回手,惶恐道,“陛下,此间狭小,您能否出去等候片刻?”
一声“陛下”泼去温孤仪一半热情,他松了手,道,“朕让你侍女伺候你。”
进来的是琥珀。
原本今个是琳琅守夜,但是温孤仪就要看琥珀侍奉在侧的模样。
琥珀伺候完萧无忧沐浴,便开始伺候温孤仪笔墨。
温孤仪送给萧无忧的第二份礼物,是一副丹青。
美人出浴图。
萧无忧按他摆弄,倚在贵妃榻上,由他一笔笔描绘。
他没有忘记,当年萧无忧回了长安后,每年都向他讨要寿礼,他总觉没有拿的出手的,便一直回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