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匪看着赵凉越打了个寒噤,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溪鳞,不用害怕,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以后少干这种事。”赵凉越不禁问道:“你以前干过这事?”“以前遇到不肯张嘴的,为了在属下面前立威,干过不少。”褚匪说着,桃花眼朝赵凉越递了一个温柔的笑,道,“但是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少干这种事,得积积德。”赵凉越见褚匪提及家室时,眼神都变得无比温柔,便赞同地点点头,道:“是啊,一旦有了妻儿,我们男子就会多出些牵挂来。”褚匪一听便知赵凉越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无妨无妨,来日方长!杨邵和刚回府,便有丫鬟上来大喊不好,一问才知是夫人要自尽,于是忙往内院里赶。进了内院,只见往日精心栽培的兰花都被砸得稀烂,一片狼藉,杨邵和大吼问:“夫人呢,人在哪里?”“老爷!”里屋传来哀嚎声,杨邵和忙进了里面,看到夫人头发散乱,整个人早就哭成了泪人,被下人扶着,手里攥着条白绫。“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杨邵和上去一把夺过白绫。“我可怜的儿啊,到底是谁做的。”夫人趴到杨邵和怀里,哭得更凶了,倏地想到什么,抬头问,“让三法司查了吗?让他们快查啊!找出是谁杀的吾儿,我要其碎尸万段!”杨邵和抱着夫人安抚,闻言一怔,嘴唇翕动一番,最后道:“这事得我们自己查。”“什么?三法司不给查。”夫人紧紧攥住杨邵和的衣袖,“老爷,御史台和大理寺不是丞相的人吗?你儿子出了这事,难不成要将他当个下等婢子看待,不管不顾吗!”“夫人你先冷静!”“妾身怎么冷静?是不是那个姓褚的,是不是他的干的,所以不让查!”杨邵和长叹一气,用拳头砸了下桌子,道:“这次还真不是他,我乃工部尚书,得罪我于他百害无一利。”“那是谁,那是谁?”杨邵和正要说什么,出去办事的仆从赶了回来。“老爷,查到了,当日公子出去在绯霞楼待了一整夜,喝醉了就留在了那里!”杨邵和忙问:“还查到了什么?”仆从拿出一枚玉佩递上来,杨邵和接过一看,正是杨耀宗当年百日宴时,特请名匠打造的,因着夫人叮嘱,平日一直戴在身上。“这玉佩哪里找到的?”“回老爷,是临近绯霞楼的一处当铺里找到的,奴才已经问过老板,是一个小厮来当卖的,那小厮虽然乔装打扮过,但分明是绯霞楼的人。”夫人闻言愣了下,道:“我知道,绯霞楼掌柜的是那个叫阮玥的女子,仗着有几分姿色,每日抛头露面,吾儿以前还提过要娶她来者,可妾身怎地会让那般女子进门,就拒绝吾儿了,莫不是……”杨邵和不禁心中一滞,问仆从:“也就是说,我的儿子死了,他绯霞楼自己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回老爷,阮掌柜据说是当夜出来见友人,碰巧逃过一劫。”“碰巧?”杨邵和大笑一声,“世上哪来那么多碰巧,当年他王岘不就是碰巧遇到自己堂兄造反?事实是早有预谋!”杨邵和将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吩咐左右道:“我去丞相那里一趟,你等照顾好夫人!”言罢,杨邵和速速出了府邸,自己骑了快马往丞相府赶。到了丞相府,未等小厮进去通报,杨邵和自己径直闯了进去,小厮上去拦没有拦住。“丞相,下官有事相求!”内堂里,韩闻蕴正在同回京述职的韩舟吩咐事,闻声摆手让韩舟退到屏风后去。“丞相!”杨邵和朝韩闻蕴跪下,“下官跟您已经十五载,吾儿昨夜惨死,不明不白,望丞相给下官一个交代!”韩闻蕴俯身要扶杨邵和起来,杨邵和不肯,韩闻蕴便索性起身,问道:“看杨大人这幅样子,怕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吧,你的儿子是褚匪害死的,这需要查什么?你好好替我做事,褚匪死了,你儿子的仇不就报了。”韩闻蕴胸口随情绪起伏,咬牙道:“丞相,请您告知下官,为何吾儿死了,那绯霞楼的阮玥没死?还有,绯霞楼下面藏有大量火药,为何下官也不知?”“你这是要怀疑我吗?”韩闻蕴拍了拍杨邵和的肩膀,“你忘记你当初在工部被人当狗使唤的样子了吗?是我提拔了你,让你坐到尚书这个位子,给你万人之上的权力,别不知好歹。”“下官不敢。”杨邵和的双手都因过于激亢在颤抖,他缓了缓道,“但绯霞楼的阮玥确实与吾儿的死有关,还请丞相允许下官将她私自抓回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