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男子苦笑一声,正要再说什么,一个身影突然从墙上闪过,快如清风,让人难以捕捉。男子露出几分吃惊来,看向何渝,却见何渝只是浅浅笑了下,男子低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知道有人跟踪我们?”何渝淡定而坦然地点头。“看来你知道对方是谁。”男子道,“不过在这京中,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匿其身形的可不多啊。”“无妨。”何渝道,“那是赵凉越身边的侍从,唤作柚白。”“赵凉越的侍从?”“嗯。”何渝回头看向男子,默了默,故意提高了声音,笑道,“那孩子还未成年,武功怕是比你还好吧。”男子会意,也高声道:“胡说,京都没我打不过的!”“你就吹吧。”“我当年二十三岁就是武状元了,我打不过他?”“但你并没有发现他跟踪我们。”“没准也就这藏藏躲躲的本事了,和我正面打一架必定是不敢的。”……柚白本是一直跟在何渝身后,打算与其打一架试试底细,见他进拐角以为机会到了,不料脚刚踏进去一只,又出现了另一名男子,只得先藏在屋檐后,听他们说话。这不听还好,一听不得了——这两人竟然还在背后调查自家公子,还查出了不少事!可正待柚白继续竖起耳朵听,两人竟突然拌起嘴来,听来听去也捕捉不到啥有用的,只有那名男子非要和什么人打架,柚白思索一番,才发现说的似乎是自己?!柚白自认想来没啥进取心,但在武功上生被师父打磨出争强好胜的心来,听着男子的话心里直冒火。什么叫京都没他打不过的?什么叫没准也就这藏藏躲躲的本事?柚白在心里骂了一句,拳头已经硬了。但又想到自家公子苦口婆心的教诲,还是忍了下来,努力把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又过了一炷香,柚白看两人说笑着一起往西北走,知道今天时机未到,便身形一晃,消失在墙头。“公子,经过就是这样。”赵凉越摸着阿白茸茸皮毛,思索一番,道:“看来他们与老师的渊源不浅。”“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了。”柚白说着突然伸手去摸阿白,阿白直接屁股一扭躲开,柚白不肯死心非要惹它,时不时用手戳那白色毯子一样的毛,惹得可怜小猫儿一直喵呜,最后赵凉越看不惯这一人一猫较劲,让宋叔把阿白抱走,这才安生下来。柚白擦了擦一手的猫毛,问:“那公子猜到他们真实身份了吗?”“武状元,得圣上宠爱,能够短时间派人去泖州调查我的事,当今京都符合这些条件的,恐怕只有金銮卫指挥使刑朔了。”赵凉越抬头看着院子的四方天空,没有月亮,黑漆漆一片,道,“至于何渝,既然姓褚,又能与金銮卫指挥使走这般近,应该就是当今刑部尚书褚匪无疑了。”柚白吃了一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叹道:“幸好我没和他动手,听说金銮卫杀人眼都不眨,那他们老大岂不更是惨无人道的活阎王?”赵凉越笑:“你进门时不还说,要揍得人家满地找牙?”“我当时哪知道他两的官这么大,明明做到那个位置的,一般都是老头。”柚白说着叹了口气,开始担忧,“公子,咱们不会惹上事了吧?刑部和金銮卫都找上咱们了。”“确实,我也没想法他是刑部尚书,不过……”柚白忙问:“不过什么?”“不过他必定早发现你跟踪他,也没打算把身份瞒着你。”“是没打算再瞒着公子了吧。”“哎呀,变聪明了啊,来,给你块梅花糕做奖励。”说着,赵凉越从盘中拿了块扔给柚白。柚白接过,却是没心情吃,愁眉苦脸道:“怎么进京了这么多事啊,世家子弟看你不顺眼要排挤你,刑部尚书都亲自要查你,金銮卫也参与了,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出息。”赵凉越抬手给了柚白脑门一下,道,“当年日子过得不比这难?现在有吃有喝,秋冬里穿得又厚又暖,愁什么?”柚白捂着脑门,哀怨道:“当然是愁我们很可能命不久矣了!”“不会的,他们要动手早动手了。”赵凉越转着手里空杯子,往西面的墙看过去,又看了看刻漏,正好戌时,便道,“或许,我们是时候去拜访萧公子了。”“我家公子还没回来呢。”赵凉越和柚白刚到萧院门口,还未敲门,冬蝉一个翻身从墙头落到两人面前。柚白看着面前的小屁孩,想起之前受的气,便哼了声道:“怕不是你要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