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邢家是不让oga经手公司事务的——不止邢家,大部分世家都将家中oga当做联姻工具来培养,以备未来成为巩固家族关系的纽带,所以一开始,除了课本上的理论知识,邢慕青对那些事情几乎一窍不通。但她生活在世家的环境里,从小耳濡目染,对那些人事背后所暗藏的门道也不至于半分不了解。加上她学习能力强,手里又握有一部分阮氏的股份,苦心经营多年,她终于在阮乾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培植出一批自己的心腹。这便是阮玉京离开学校之后,能迅速在阮氏站稳脚跟的原因之一,也是阮乾即便厌恶阮玉京,也无法轻易将他从继承人的位子上赶下去的原因之一。但她的运气着实稍微差了一些。离开阮乾后,她洗了一次标记。阮玉京出事后,她又洗了一次标记。终生标记的重要性对于oga来说毋庸置疑,连续清洗两次,她的身体没过多久便迅速垮下来,直至无力支撑她的野心。阮玉京上大学时,她已经没有办法独立生活,不得不搬出独居的公寓,住进专业的疗养院里,日常起居都由医生和护士精心照顾。然而即便如此,她的健康状况还是一日日恶化下去——一开始她还能远程关注公司的动向,后面她只能整日躺在床上。她的脾气也在这个过程中一日日乖戾,直至喜怒无常,令人无法忍受。从几年前开始,阮玉京每隔一两个星期,就能接到一通来自院方的投诉电话。他以为这次也跟以往一样。按下接听没多久,他神色变了。他握着手机重新回到车上,沉下嗓音告诉司机,“去小钟山疗养院。”【作者有话说】更新啦!求求海星、评论和收藏!重瓣海棠小钟山疗养院建在市郊,周围环着一汪天然湖泊,湖泊的对面则是一方占地过千亩的原始森林。这儿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所收治的,也都是信息素异常或腺体功能出现障碍的oga病人。因为其特殊的针对性,加上这家疗养院的医疗水平在业内首屈一指,阮玉京在一众备选名单中,选择了他们。住在这儿的病人大多精力不济,为了配合他们的作息,晚上十点过后,院区万籁俱寂,阒无人声。今晚却有些不同。阮玉京抵达目的地时,时间已经超过深夜十一点半,这儿门牌号2-11的独栋别墅仍然灯火通明。阮玉京五内俱焚,没等车身停稳,便推开车门,他疾步匆匆从车上下来,还没靠近别墅门口,听见一阵清脆裂响从二楼的窗口传来。紧接着便是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因为认出了这道声音,阮玉京眉毛拧得更紧,脚步也更加焦急,他没理会别墅管家的欲言又止,径自冲上二楼。二楼的主卧门大开着,邢慕青坐在靠窗的轮椅上,她的脚边是碎裂的花瓶和敞开的首饰盒,花瓶里的水洇湿了地毯,重瓣海棠掉落在地上,被凌乱的脚步碾成深褐色的泥。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则四散在地上,无人问津。
别墅的阿姨和看护守在主卧门口,大气不敢出,屋子里唯一站着的男人是院方指派的,一对一对邢慕青进行治疗的医生。医生姓胡,已经照看邢慕青多年。阮玉京进门之前,这位胡医生正尝试安抚邢慕青的情绪,他没有靠近她,站在距离她2-3米的地方,慢慢地劝说她冷静下来。他似乎还释放了一些安抚性的信息素,阮玉京走进屋子的那一霎,嗅到空气中残留的一缕alpha信息素。那缕alpha信息素已经十分浅淡了,作为a级alpha的阮玉京却还是轻易有察觉。他的脚步停顿下来,眼神骤然暗沉。似乎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胡远文忙不迭地出声解释:“我、我不是……是她、她的信息素,我不小心,没控制住……才……”阮玉京没理他,淡淡瞥了男人一眼,他便迈步向前,单膝跪在邢慕青身前,而后他伸手握住女人的手,抬臂轻轻地将她搂入自己怀中。邢慕青被他搂住,情绪仍在激烈起伏,她不断捶打阮玉京的后背和肩膀,试图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她一边还在不断咒骂一些什么。而随着她不间断的挣扎动作,地毯上遍布的无数玻璃碎片,也在越来越深地刺入阮玉京的皮肉之中。阮玉京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一边缓慢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将那陌生的alpha信息素驱逐离邢慕青身周,一边柔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没事了……”邢慕青平等地厌恶这世上的每一个alpha和他们的信息素,只阮玉京一个人是例外,于他人而言拒人千里的凛冬霜雪,于她而言却是驱逐不安的一剂良药。随着那丝凉凉的气息笼罩全身,邢慕青激动的情绪一点点平息下来。察觉怀里的身体逐渐放松,阮玉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敢放下来,他慢慢将她松开,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让那张曾经惊艳整个北城的姣好面容,重新暴露在灯光下。他无视她因充血而泛红的眼球和满脸的泪痕,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好了。没事了。”“那什么……”正当此时,一道陌生的女性嗓音,从阮玉京的身后传来。阮玉京没着急回头,他抽几张纸巾给邢慕青,让她擦干净两颊的泪,而后他站起身,朝声音的来处看来。主卧的房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一位年轻的女医生,看样子应该是个beta,这位beta女医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偏瘦,个子也不高。她胆子倒是大,丝毫不怕人,见阮玉京朝自己看来,她便大大方方地朝他笑了一下。随即说道:“虽然现在情况不是很合适,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们,邢女士刚刚从轮椅上摔下来过,虽然轮椅的高度不算高,咱们疗养院的草皮也还算厚实,但是以防万一,咱们是不是还是先去做个检查?”“——哦,阮先生你好像也受伤了,看来得一起去处理一下。”一楼就有处理伤口的医药箱,阮玉京陪邢慕青做完检查后,回一楼简单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口,然后他重新回到楼上,合衣躺在了邢慕青房间的沙发上。邢慕青怕黑,睡觉的时候总要开一盏小灯,此刻光线昏黄,笼在她沉睡的面容上,阮玉京见她眉峰微蹙,似是睡梦中仍感觉到不安,便缓缓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让凉凉的气息笼罩她全身。等她彻底睡熟,阮玉京合上眼皮,也跟着睡了过去。“滴答——”雨水自头顶滴落,带来微凉的触感,阮玉京再一次回到那条又窄又深的夏日雨巷,牛奶猫被刹车响惊走,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