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身侧的少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肩挨着肩将两人缠着的手轻轻摇了摇,于是细微的电流便由此顺着紧贴着的肌肤,钻入脉搏,将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安抚顺着血液涌动到心脏。
心底沉郁的阴霾被人无声地拂去,只余下难得的平静。
然而在温和的抚慰之后,某种躁动的、近乎择人而噬的欲望便倏然而至。
但没等宋纪有所动作,姜白榆就先拽着他的手将他拉停了脚步,随即偏头看了他两眼,忽地轻轻笑了起来。
“哥哥,你眼镜湿了。”
薄雾随着唇瓣的开合轻轻呼出,将那张近乎与雪色融为一体的容颜衬得愈发模糊。
宋纪偏过头,听见姜白榆语气里清浅的笑意,喉结滚了滚,就着牵手的姿势向着他俯下身,“宝贝,帮哥哥把眼镜摘了。”
姜白榆依言帮他摘下眼镜,刚想伸手去掏背包里的纸巾,但刚一扭头就被人抬手掌在脑后,与此同时,一个又深又重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掠夺似乎是刻在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天性——宋纪在接吻时往往要求深入,大多数时候并不满意于表面上的浅尝辄止,习惯性地在轻吻摩挲之后就紧密地抵着姜白榆的唇瓣,强势又迫切地往更深处探索。
而今夜又与往日不同,姜白榆从愈发深切而缠绵的吻里,隐隐觉察出了对方某种惊心动魄的欲望。
几欲把人吞噬的、湿热的吻,混合着鼓噪的心跳,几乎要把周遭的冰雪融化。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唇都红得不像话,姜白榆尤甚,唇瓣艳得如同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微微一抿就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
姜白榆原本就裹得格外暖和,现下只觉得浑身都在乎乎往外冒着热气,连舌尖都是滚烫的。
他脸皮薄,此时裸露在外的脖颈和耳根处全都红得透彻,像被迫在凛冬前早早绽开的梅花,透着青涩与冷淡交织的艳。
这副模样将某个意犹未尽的男人勾得眸色暗沉,宋纪抚着姜白榆脊背给他顺气的手落在他腰间扣紧,接着不由分说地俯下身。
被宋纪似乎还要再来一次的目光惊得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姜白榆在对方压下来之前先一步攥着男人的衣领将人抵住,侧过头喘了口气,“先、先让我缓缓!”
看起来像是被狼惹急了的兔子,少见地露出几分惊慌失措来。
宋纪被姜白榆的神态逗得闷笑了两声,不再惹他,转而问,“宝贝,想去滑雪吗?”
姜白榆瞥他一眼,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暂时没钱,而且最近也没时间。”
宋纪挑了挑眉,轻笑,“有男朋友就够了。”
那晚之后,宋纪的家事似乎暂时告一段落,虽然平日里的行程依旧紧促,但看起来比原先在南江以及回到京都时的那两个月要好上许多,再加上姜白榆工作日里几乎都是满课,宋纪往往也只能趁着周末来找他。
对方似乎真的把他那晚说的话听了进去,没再直白地给姜白榆送钱或者其他昂贵的礼物,更多地借着熟悉环境的名头带着姜白榆逛遍了京都的名胜景区,包括博物馆和各种公园,甚至是姜澍向往的环球影城。
这些在姜白榆看来同对方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宋纪这样的人天生属于那些纸醉金迷的场所,姜白榆以为对方绝不可能耐下心来陪什么人进行无意义的时间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