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皇帝狠厉归狠厉,但每日的政务还是会处置,朝廷在其治下也算安稳,并无天灾人祸。
他每日都会花时间处理政务,而后便不一定会在乾明宫。有时,会发现景元帝突然出现在某个妃嫔的殿内,若是幸运,就会一跃成为宫里的红人,备受宠爱。
不过,许是因为去岁刘才人出过事,整个皇宫安静了许多,都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刘才人。
这泼天富贵,着实是要不起。
除却几位高分位的妃嫔外,其余的美人才人也不敢妄为,全都很是老实。
这也让乾明宫讨得几分清净。
宁宏儒盯着景元帝手中的银锭,到底忍不住说道:“陛下,这银两,可是有什么不妥?”
他都盯着这家伙事儿看了这么久,愣是没看出来哪的特殊。
“没什么不妥,”景元帝冷淡地说着,“寡人赚回来的。”
只是细听,也有一丝兴味。
陛下赚回来的?
这天底下,还有谁敢和皇帝做买卖的?
宁宏儒想得再多,都不敢开口问。
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他心里门儿清。
石丽君适时开口:“徐嫔娘娘之前去过寿康宫,从太后娘娘的手里,讨了几个宫人回去。说是能够看看门子,打打下手。”
此前,景元帝叫人盯着承欢宫,石丽君自然不敢懈怠。
徐嫔和姚才人有旧亲,是真。可徐嫔是太后的人,也是真。
这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从不只看姓氏血缘,更看利益,看好处。
景元帝倚在椅背上。
几串纯黑的玉石瞳子大小,被随意撇在桌案上,丝线蜿蜒,又堆在一起。
之前那些个宫人的眼珠子,和其他人比起来,也无甚差别,叫景元帝有些失望。
长达数月的监视,并未查出承欢宫之人的问题。
那问题,就不在这几个人身上。
景元帝冷白的手指握着这“买命钱”,银锭一下、又一下地抛起来,两块银块在他手里,跟杂耍似的,根本落不得地。
既是收下了,惊蛰那轻如薄蝉的命数,也跟着攥在手心。
“都料理干净。”
轻飘飘落下的,是冷漠的命令。
石丽君恭敬欠身:“喏。”
陛下太过随心所欲,乾明宫的人做事,从来都不敢惹火上身。
哪怕宁宏儒和石丽君这般,已走到如今的地位的,也不能确保平安无事。
不过……最近这几月,陛下倒是收敛了些。
像是有什么趣味之事牢牢吸引了他。
宁宏儒和石丽君隐晦地对了一眼,对此心怀祈祷。
希望景元帝这份兴趣,能维持得再久些。
乾明宫已经有几月,不怎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