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沈襄嘴唇颌动,到底是没叫出来。
这份感情,她要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沈襄望着洞空的房门,冷风吹进来,冰凉的空气从她脸上刮过,她却没了任何知觉。
她身体跌坐到床,神色凝成死一般的绝然。
不一会,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薄南辞的脚步声沈襄很熟悉,平稳轻缓,张驰有力。
当薄南辞的脸重新出现在眼前时,沈襄仍保持原来的姿势,薄南辞看了她一眼,掀动嘴唇: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他说完,脱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拿过冷皓递过来的干净衣服,迅速换上,伸手抱起沈襄离开病房。
他们刚走出医院,就看到了在医院门口等候的冷皓,冷皓见他们出来了,撑着雨伞疾步跑过来,黑色的雨伞挡不住瓢泼大雨。沈襄睡衣衣角被雨打湿,薄南辞把她抱进车厢,动手脱下身上大衣,顺手披到了她身上。
车子冲入街道,很快抵达别墅。
薄南辞抱沈襄下车,直接把她抱回了起居室,开了暖气,又帮她换掉湿掉的睡衣,这才进浴室清理自己。
他对她一如即往的温柔。
可是沈襄感觉男人温柔的背后是说不上来的冷漠。
房间里足够的暖和,而沈襄的心就如同掉入冰窖。薄南辞从浴室出来,拿吹风机吹头发,沈襄想要帮他,他的身体却挪了一步,让沈襄的手僵在了半空。
男人明明离她这么近,沈襄却觉得他们之间相隔着万水千山。
翁翁的吹风机声音终于停止,他转过脸,神色清冷,看着她,一字一顿:
“沈襄,如果婉婉今晚出事,你就是罪人。”
说完,薄南辞不再理沈襄推门而出。
沈襄的脸白得透明,她坐在床上半天找不回意识。
在薄南辞心里,不管她付出多少,都永远比不上蓝婉月。
薄南辞娶她的那天,蓝婉月划了手动筋,薄南辞扔下她急急忙忙去了医院,让她独自面对记者的发问,宾客的嘲笑,直到现在,那场不堪的婚礼都是她午夜梦魇。
沈襄更没办法忘记父亲气得脸色发青的脸,父亲要带她走,她却选择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她爱薄南辞。
那晚,沈襄收到条嘲笑她的匿名短信,说她沈襄抓不住男人的心,这辈子注定是个失败者。
第二天,蓝婉月查出骨癌远走他乡。
蓝婉月从小嫉妒沈襄比她优秀,沈襄的玩具她总爱抢。
当初,沈襄曾一度怀疑蓝婉月病情是假的。
事隔两年,她也不敢完全相信蓝婉月的病会恶化到必须手术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她没有证据,更不敢跟沈南辞说什么,即便是她说了,沈南辞也不会相信她。
房间里响着法国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沈襄的心痛苦煎熬着,半梦半醒间,她好似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随着吹进来的冷风伴随着薄南辞磁性的流利美式英语。
“钱方面不是问题,给她用最贵的药。”
沈襄的注意力集中了男人话里的那个‘她’上。
蓝婉月躺在异国他乡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薄南辞人虽然回来了,心却留在了爱尔兰。
沈襄知道。
他呆在书房是在等蓝婉月平安的消息。
如果她是蓝婉月,能得到薄南辞的爱与牵挂,沈襄觉得这辈子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