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符?符是仙的文!何为文?文乃道之痕!”金长老站起来,一甩袍袖:“同座之人若有得入符道者,入道之日再想我今日之言,必有同感。今日我忝做前辈,登此传道台,不应叙好高骛远之言,此话至此以为终,只望在座诸位,每提笔书符之时,思之重之,切莫敷衍潦草!”
他话语间似是无意带出的“入道”一言,让一直全神贯注听着他讲道的沐寒心里一个激灵。
旁的修士估计都是不知道的,可她知道啊!
入门和入道不一样,入道也和入道不一样,但这金长老说的入道是哪个入道,沐寒是很容易断定的。
若说一个人在符文一道上达到了“入道”的地步,或者是某人入了符道,直白来讲就是那人已经达到该道大师的境界。
大师又意味着什么?
哪怕是刚晋入大师的修士,其在修真界的地位也不会比金丹中期的修士低。
听金长老的口气,他所说种种并非拾人牙慧,至少其中应当有自己的领悟。
——所以,这金长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被散修联盟算作筑基期长老推出来给他们讲道了!
散修联盟真的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还是说白马城里讲道的这些散修联盟长老,至少是第一日讲第一场的这八位长老,都是这样学问精深的前辈?
这可是符术大师!大师!
若不是此时在费神听讲,沐寒此刻的心情怕都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
就在沐寒惊叹间,金长老说完了上面的那一席话,他一抬手,指尖泻出一缕金色的灵力来。
那只精瘦有力的手在空中虚画,金色灵力过处,皆留下了金光灿灿的印痕;沐寒紧盯着他的动作,觉得这个符文像是求灵雨的符文,但这金长老用的是金系的灵力,又让她不太敢断言他这画的就是求雨的符文。
这个符文笔画略多,但整体来说还是趋于简单——符文的难易并不能单纯以笔画多少来妄断。
金长老将最后一画画完,整个描绘在空中的符文金光猛然转亮,一瞬后金光逝去,符文的颜色竟已在此刻由金色转成了湛蓝色。
这枚符文正是求雨符文,或者说是降雨符文,且降下的会是和灵雨术一样的灵雨。
此间道理……莫非是金生水?理解自然是很好理解的,只是若换个金系修士来做这等事,那修士只怕会大骂提议的人异想天开。
沐寒心里又是好一阵惊叹,她修习九华决,本来讲究的就是五行轮转生克演万物,在这样的事情上比起旁的修士有绝对的优势,就这样,她也不敢说自己只要用心练习就能用金系灵力画水系符。
而且,就只这不要符纸不要笔墨,只用灵力就能在虚空里画符的本事,就足够令人以为观止了。
但这还没完。
金长老虚虚捻起那枚空中的符文,信手取了张符纸出来。
那符纸是不入品阶的普通符纸,是个学过符的散修都能一眼确定这张符纸价值的微不足道。
那金长老直接把求雨符文往符纸上一拍,动作很是随意,沐寒呼吸都顿了一下,简直要担心他一巴掌把符文拍散了或者把符纸拍碎了。
但这种事情显然不会发生。
符文落在符纸上,便直接印了进去,并无一丝不妥,就好像它本来就是被画在那张符纸上的一般。
一张二阶的降雨符篆。这已经是不入阶的普通符纸能支撑的极限了——事实上,师级的制符修士,都很少能做到用不入阶的符纸成功制出二阶符。
沐寒已经惊叹不过来了。
昨天的灵珠花得值当啊。
就算是后面的时间金长老别的什么都不讲,就凭他现在露的这两手,她今天上午就没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