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一袭褐色印有铜钱的服饰,带着一顶方帽,锤子脸,颧骨略高,两颊凹陷,嘴边留着八字胡,尤其那一双眸子,与李三一般无二,小眸里又透露着金光。
这人,一瞧便是典型的小人之样。
难怪,李三也不是个什么好德行。
想起先前刘媒婆竟给她说媒,她内心一阵强烈的反胃感。
幸好沈老汉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若换做了旁人,说不准此事还要考虑个一二,她心里绝对不能接受。
“你、你胡说!”
听得李富贵这般说,王氏急眼了,“我家姑娘八字好的很,人家都说了是个旺夫命,怎得到你李家嘴里,这话儿就变味了?明明是你李家愧对于我杨家,你却还要找旁的说辞,反倒来诬陷我家柳姐儿,李富贵,你还不是个人了你!”
“杨家嫂子!”李富贵声色厉了些,“我且看在咱们多年相识的份上,这才客气的叫你一声嫂子,可你们也别不识得抬举,我李富贵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杨家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伙儿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前几日合了八字之后,我便想着此事要如何解决,不想我儿知晓,便以命相抵,我家除去两个外嫁得闺女,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当真能叫他一命相抵不成了?
况且,我一开始便说了,此事是我李家对不住你家,我还夸你家柳姐儿好,是你自己不要脸,不识得抬举,非要我将此事说透才罢休!”
“你血口喷人!”王氏自是不甘,“明明是你家要先退婚,现在还怪我姑娘命不好,你就是不想赔偿这笔名誉费,你、你个黑心尖的!”
“你家姑娘命不好,我家自然是要退婚!”李富贵道,“该留的面子我先给你家留了,是你自己不要的,罢了,话已说至此,咱们两家缘分也就到此,好自为之吧你们!”
说罢,撇了一眼人群,当他的视线与沈无衣的视线对上时,沈无衣明显见着他眯了眯眸子,而后移开,继续道,“乡亲们,我李家也不是那么不厚道的人,既然是我家先提出的退婚,那该做的也还是要做好了!”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两银子仍在了王氏跟前,“这一两银子,便算我对柳姐儿的补偿,方才那些话若是中伤了他,我在此处给她赔礼道歉了!”
话落,再不理会众人,径自踏入院门,再将院门给关了个严严实实。
李家是村里的首富,住的房舍也是典型我高门大院,那门扇严实又高大的很,任是王氏在门口哭闹拍打,却是连震都未曾震动半分。
待得李富贵一走,人群中得议论声便越发要大起来。
当然,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说这李家不太厚道,有些说杨柳若真是克夫命,日后可得提防自家亲戚来说亲。
不管讨论的说法如何,总之到最后,杨柳背上了一个克夫的名头。
沈无衣没了接下去看的欲望,也没见王氏是否捡了那一两银子,只反复想着李富贵方才那番话,当真是明白了何为奸商。
她自然是不相信他的那套说辞,且他说杨柳克夫,只怕是早先想好的。
先礼后兵?先夸柳姐儿人好,放低自己身份,若是对方还不识得抬举,便拿出这套说辞来?叫对方名誉扫地?
唔,这人心思果然是阴险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