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中途便下马车,回国公府去了。
徒白本欲蹲下身子背裴宥,被他抬手拒绝,便一步步地跟在后面。
虽然紧急用了药,可那伤不轻,他跟在后头,浓重的血腥味顺风而来。
徒白的唇动了又动,到底没问出口,到底是怎样跌下山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的。趩
虽然顾飞说是追着温家姑娘而去,可……公子与温姑娘之间……
不像公子所为。
“马匹发狂,直奔山崖而去。”裴宥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顾飞回来后,令他去查清谁人给马匹动的手脚。”
徒白恍然大悟。
裴宥沉着眉眼,面不改色。
两人步子虽慢,表面瞧着,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进了寺后,裴宥特地绕开了温凝选的那条通往后山的路,由正厅大殿往后走,一路不少台阶,难免有些吃力。趩
徒白自问向来耳清目明,还是有些看不明白裴宥此举。
孤男寡女处了一夜,要避嫌不错,可不至于……连路都不能走同一条?
从正厅大道走,路上还遇见不少僧人。徒白跟着裴宥一一见礼,终于到了最后的大殿,右拐过偏殿就是后院,正要松口气,突闻耳后一道不急不徐的声音。
“施主,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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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休整了一阵,裴宥的头疼仍未散去。乃至于激起了他的脾气,越是头疼,他便越去想那些模糊的画面,进而头更疼。
下马车看到温凝时,头疼未减轻,反而兀自变得尖锐,钻得他额头几乎要渗出冷汗。趩
他理所当然地等她入了寺再启步,继而选一条绝不会再碰到她的路。
梦中想不起来的画面,尚可说是梦境迷糊,一觉醒来忘记春秋大梦的人多的是。
他屡次不受控制地去救温凝,才叫人匪夷所思。
他暂且不想去琢磨个中诡谲,自然得离她远一些。
一直到了正厅大殿,他的头疼才缓解一些,却听闻一句:“施主,请留步。”
裴宥回头,见大殿门口立着一位白须僧人,灰色僧袍,袈裟在身。
“贫僧慧善。”僧人行一礼。趩
原是慈恩寺的主持慧善大师。
裴宥说是上山替长公主祈福,可这些日子一本经书未念,一次早课未去,山上的僧人,更是只见过最初引路的小沙弥。
但这位善慧大师他还是知晓的。
裴宥回了一礼:“见过大师。”
慧善大师双目炯亮,落在裴宥脸上:“可否邀施主禅房一叙?”
裴宥微微一怔。
他听闻过慧善大师的名讳而已,并不曾与他有过什么交情。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