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年的事情如果被他知道,我当然是死罪难逃了,你们呢?不是一样没了现在的好日子?毕竟钱都是他赚来的,我们整个平洼村早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想要继续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就得好好守住自己的嘴。”
“你——”
福叔气急败坏地看着他,被噎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张叔轻哼了一声:“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也算我对不起你在先,你就说吧,到底想要多少才能相安无事?”
福叔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可思来想去,村子里那些会巴结村长的各个都分到一口肉吃,在县城里买
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只有他还守着平洼村那贫瘠的一亩三分地。
所以……对于他这种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来说,侮辱又算什么?
只要能让他脱离苦海,只要能给他钱……
福叔咬了咬牙,像是在与过去这七八年自己遭受的憋屈诀别:“我要……一百万!”
张叔嗤了一声,嘲讽地看向他,晃了晃手腕上金色的手表:“我这块表……都值一百五十万了。”
“你这种人啊,真是让你做梦都一副穷酸样!”
“这样吧,”他挑了挑眉,一副慷慨的模样,“我给你在县城买一套房子,再给你一百五十万,你带着这个婆娘好好过日子,阿全的事情权当没发生,当然了,当年的秘密也得烂在肚子里,怎么样?”
福叔瞪大了眼睛。
一套房子和一百五十万……他绝对可以衣食无忧了。
虽然这顶绿帽子戴的福叔很不爽,可他今年也四十多岁了,常年在平洼村吃不好,早就没了生育的能力。
就算有了钱,再找别的媳妇,恐怕也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来。
至于福婶……虽然总是嫌弃他,但也算是能搭伙过日子的人。
倒不如真的像姓张的说的那样,咽下这口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拿着钱离开平洼村……
“凭什么?!你给我多少钱?”福婶怒不可遏,“我生的儿子是你的,你一天没有养过,到最后了钱都是给男人的,我呢?!”
张叔挑唇冷哼:“怎么,我不给你钱……你还打算把当年跟我搞破鞋的事情闹到人尽皆知吗?”
福婶这才明白这个姓张的人到底有多么老奸巨猾。
他深知如果分别给一笔封口费,福婶必然不会屈就于福叔身边,到时候不但福婶会无止境地纠缠他,福叔也会因为没有老婆孩子而不得安生。
到头来都是他的麻烦。
他不想钱给出去两份,麻烦还没解决。
所以眼下才是最万全的办法。
福婶为了生活不得不巴着福叔,福叔也会因为拥有和曾经一样平淡但却富足的生活渐渐淡忘了仇恨。
可谓是一箭双雕。
而阿全作为福婶的软肋,即便有当年的事情当做要挟,福婶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像张叔说的那样——
整个平洼村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三人以为秘密地达成了共识,却没有注意到早就站在门口,原本打算进来安抚三人,却不得不听完所有秘密的卢旭。
卢旭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虽然楚白的心声已经爆料过张叔和福叔福婶的纠葛,但他始终觉得那些都是长辈的事情,轮不到他来参与,所以他并未打算过问。
可直到听到屋子里的三个人提到“当年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似乎还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