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楚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作出来。
因为他压根就没作诗,江逸风也没有给他诗让他背。
江逸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声音中带着责备,看向苏映雪,“都怪你,这孩子本就胆小,你还大声呵斥他,作出来的诗都给忘了。”
听闻这话,王琨和宋远只觉得大哥太能扯谎了,谁不知道苏东楚是书院里面胆子最大的。
信他胆小!
不如信母猪会爬树!
“我帮你回忆一下吧!”
江逸风一只手背在身后,装作思考的样子,来回踱步,“那是东楚在看到灾民为了抢一粒米大打出手,遍地都是饿死的灾民,有感而发作出来的诗。”
“悯农……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夫子眼前一亮,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好诗,这又是一首佳作啊!必定如那静夜思一样千古流芳。”
听到这个评价,苏映雪的脸色稍好了一些,但怒容依然在。
她始终觉得,苏东楚不能跟着江逸风鬼混,要不然就糟蹋了作诗的天赋。
他们苏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文曲星,可不能毁在江逸风手上。
这时,夫子问道:“这两日,苏东楚都是跟着你的吗?”
“嗯!”
江逸风点点头。
夫子不解问道:“苏东楚在书院三年都没有作出一首能看的诗,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教导他的,能让他两天作出三首佳作?”
江逸风想了想,回道:“晚辈认为,教导学生要因材施教。”
夫子一愣,“何为因材施教?”
“所谓因材施教,是指师长要从学生的实际情况、个体差异出发,有的放矢地进行差别话教学,使每个学生都能扬长避短,获得最佳的发展。”
因材施教是孔圣人提出来的。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孔圣人,所以也就没有因材施教这个道理。
夫子思索了一会,“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就是还没明白。”
江逸风没给夫子面子,继续道:“举个简单的例子,虽然苏东楚有作诗天赋,但他必须亲身去感受,把他关在书院,他体会不到人间疾苦,如何能作出诗来?”
“再比如,宋远善于记住数字,能够快速记住任何数字,但让他作诗,背书就不行了,能说他一无是处吗?”
“王琨作诗不如苏东楚,数字不如宋远,但他擅长察言观色,善于思考,能够熟练处理与他人的关系。”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但书院却只教他们如何考取功名,这大大限制了他们的成长,扼杀了他们的天赋。”
夫子听完江逸风的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作为教了半辈子书的人,他一直都觉得当下的教育有些问题,却又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此刻,他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因材施教!
而不是一视同仁!
发挥每个学生的长处,这才是真正的教书育人!
“荒谬!”
却在这时,苏映雪冷哼了一声,“你说得好听,但他们的天赋能帮他们考取功名,进入庙堂吗?如若不能,因材施教就是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