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和姜淮关系不错,平日里谢川经常来家里吃饭,他清楚我婆婆和姜淼有多难缠,所以当即变了脸色,义正言辞地说道:“姜淮虽然是在公司里脑溢血引发了中风,但是工伤法里明确说明对于这种疾病,不能判定是否是由于工作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即使不赔偿也是合理合法的。”
“但是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打算负责姜淮的医药费和护理费,还有公司给予的赔偿一共20万,如果你们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去劳动局,到时候你们一分都拿不到。”
婆婆母女俩都是欺软怕硬的角色,谢川这番话成功地让两人变了脸色。
可这笔钱的数额应该没有达到姜淼的预期,所以她不死心地还打算继续争辩。
婆婆伸手掐了姜淼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十万就二十万吧,我们小淮大度不跟你们这个丧良心的公司计较,把钱给我你可以滚了。”
谢川脸色黑的厉害,并不打算打理两人,而是径直走向我,把一张银行卡往我手里一递,说道:“嫂子,这笔钱你收好了,可小心点别被贼惦记着。”
“姜哥,老大说了,你的岗位一直给你留着,等你康复了继续回去工作。”谢川转头对病床上的姜淮嘱托着。
婆婆气得在他身后大骂道:“小畜生骂谁是贼呢!那是我儿子的钱,谁让你给一个外人的。”
可任凭她骂的再大声,谢川权当没听见,他看都不看婆婆和姜淼,直接离开了病房。
我无意再同两人闹下去,所以拿上脸盆,打算去打点热水给姜淮擦擦脸。
谁知婆婆看我要走,立马拦住我的去路,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我手上的银行卡,说道:“秀秀,妈帮你保存着这笔钱吧,医院里人杂,别回头再被小偷偷走了。”
“小偷不就在这里站着呢!别人当小偷就是趁人不注意偷东西,咱这里的小偷倒好,光明正大地做些下三滥的事,呸,真不要脸!”我爸指桑骂槐地说道。
婆婆说不过我爸,也不搭腔,一脸蛮横地继续跟我闹:“你还愣着做什么,把卡给我。”说着就要动手抢,姜淼见状也上前来一起跟着抢。
我手里端着脸盆腾不出手,又被姜淼抱住胳膊限制了行动,一时间落了下乘,胳膊上,手背上被婆婆又拧又掐,出现了好几道红痕。
“你们娘儿俩欺负人是不是?”
我爸见此情景,立马红了眼,上来拳捣在姜淼后背上,“砰”的一声,光听声音都疼的厉害。
姜淼疼得不得不放开束缚住我的手,我趁机抽出胳膊,积攒的怨气让我再也顾不上理智思考,拿起脸盆狠狠打在婆婆脸上。
“哎呦,快来看看呀,我歹毒的媳妇儿一家想要了我的老命呀!”婆婆知道打不过我们,于是趴在地上就开始鬼哭狼嚎,配合着脸上被脸盆打起的一大片红印子,还真像是被我这个恶毒的儿媳妇儿欺负了一样。
“你个老太婆没完了是吧?”我爸挽了挽袖子,挥着拳头上前。
婆婆颤了颤身子,观察了下病房门口围上来的人,继续哭喊道:“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呀,我儿子刚中风,这没良心的儿媳妇儿一家就私吞了赔偿金,还要把人打死呀!”
门口的人拿着照相机,边拍边谴责道:“啧啧,真是丧良心啊,这么对待一个老太太也不怕遭天谴吗?”
“可不是说呢,这年头为了钱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婆婆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医生和护士来驱赶人群都没有太大的效果。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婆婆一度忘了继续表演,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大家向着声音处望去,只见姜淮正挣扎着同手推着床头放着盛饺子的盘子,他的脸上一片麻木,已经看不出是难过还是绝望。
我们只顾着争吵,完全忘记了考虑他这个当事人的心情。
姜淮艰难地开口说道:“给,给,她,她,她,吧。”
婆婆听后一脸喜意:“听见没,我儿子说给我。”
我大概知道姜淮的意思,但还是不想太过便宜这对恶心的母女,于是将卡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想要吗?自己去找吧。”
“季秀秀,你就是个疯子。”姜淼扔下一句话,和婆婆一起一阵风似的跑下楼,去找银行卡了。
我坐回病床前,帮着姜淮重新躺下,歉意地说:“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以,以后,后,就,就,当,没,没有,妈,妈,了。”姜淮吃力地拍了拍我的手,安抚我的心情。
我爸原本还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他欣慰地说:“你这么想就对了,以后你就当我儿子,那老太婆她不配。”
如果婆婆知道这二十万买断了她和姜淮的母子情,那她会不会有一点后悔呢?
姜淮终于肯跟婆婆断绝关系,我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对婆婆一直是心有怨言的。
婚后婆婆跟我们同住,她一个人不仅占了最大的卧室,还不和我们商量就把客房塞满了姜淼的东西,方便姜淼过来住。
平日里家里买菜做饭都是我和姜淮负责,婆婆不仅一分钱不出,还要求姜淮每个月给她三千块的养老钱。
有了康康以后,我原以为婆婆会因为有了孙子就能停止作妖,跟我们和平相处,毕竟她对小勇是真心疼爱到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