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苦笑一声,他只有这一个选择,好在玄燁聪慧,离独当一面时不远了。
……
叶湘雅亲自将帐本送去坤寧宫,皇后不是掌权人,但为了表示自己对皇后的尊敬,某些东西总会让皇后过一遍眼。
不过今日叶湘雅的目的不是送帐本,她对皇后说了一句,「是时候了。」
皇后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凛,「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该高兴才对。」叶湘雅没被她的话威胁道,「你可以回到你心心念念的大草原上,见你心爱的郎君,伴你年老的爹娘,寻你幼时的玩伴,你的一生不该困在坤寧宫,你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无论花开花落,你的一生都属於草原。」
「……」皇后撇过头,「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明白什么,我不跟你说了,回去吧。」
「你害羞啦?」
「回去!」皇后咬牙切齿,脸蛋緋红一片,「送客!」
行吧,走就走了。
叶湘雅无趣撇嘴,皇后娘娘真不禁逗啊。
……
半年后,皇帝病重,皇后亲自服侍皇上,震惊发现皇上所服用的药物有人动手脚,这是皇帝设计的一场局,就算没有皇后发现,也会有其他妃子发现,比如董鄂妃,皇帝是不会让自己的爱妃冒险的。
但是出乎意料,皇后竟非常配合,一言一行都是按他计划行事,福临在床上装作半身不遂,皇后惊慌失措将药碗打翻,将下药之人抓起来,再让太医看看对方下了什么药,当时有不少宗亲在场,皇太后脸色除了哀痛还有一丝慌张。
怎么回事,她可没派人在药里下毒,平时下下毒也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动手,是嫌自己命大吗,而且皇后是怎么回事,平时不见她这么胆大,今儿偏生抓住了下毒的人。
她怀疑皇后是不是在耍她,故意装作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没等皇太后反应过来,太医上前郑重其事点了点药汤,神色並无变化,他尝不出药有问题,但是立即有一宗亲将几只老鼠抓来,逼老鼠尝这药,老鼠尝了不过一刻钟就一命呜呼了,而这番折腾下来,试药的奴才铁青着脸去外边使劲呕吐,吐得快虚脱了才在药发时保住一命。
事情已明了,原来真有人胆大妄为给皇帝下药。
宗亲们震怒,皇太后神色铁青,因为她发现即便下毒的那个人不是她心腹,也是跟她心腹关係密切之人,但是立马,她快速镇定下来,她首尾收拾得很干净,哪怕有人供出她,又有谁会相信当娘的会害儿子。
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头个出卖她的竟然是皇后。
皇后捂着胸口道:「皇额娘,就算万岁爷不顺着您心思来,您也不能派人给万岁爷下毒啊!」她手指颤抖,痛心极了。
镇国公高塞脸色顿沉,「皇后娘娘,您说什么,万岁爷所中之毒是太后娘娘下的?」
皇后含泪点了点头,低声道:「那人我认识,我曾经看过她出现在皇额娘宫里,不下六次,可我今日一看,才知那人是万岁爷近身奴才,万岁爷不会将她派出干清宫的。」
「皇后,你在胡说什么!」皇太后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皇帝是哀家儿子,哀家会害自己亲儿子?!」
这可就说不定了,经皇后一说,好些人眼神落在皇太后身上,比起默默垂泪的皇贵妃,哭得死去活来的太子夫妇,以及为皇太后痛心的皇后娘娘,皇太后至今为止只是展露哀色,看起来着实不像为万岁爷的病重伤心。
曾经皇太后和万岁爷的矛盾,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若非现在太子已立,在皇上刚病倒之时,他们估计就得怀疑起皇上身边人了,大清入关才多久,万岁爷就病重了,频繁更换帝王只会使得江山不稳,但既然找到了下毒之人,那查出事情真相刻不容缓。
好些人围在皇太后身边,监视着她,而皇帝此时派下去的人时隔两天后『巧合地』带上了各种证据,证据確凿,皇后崩溃大哭,看得宗亲们有几分动容,毕竟皇后並无过错,却因皇太后毒辣的心思遭殃。
皇帝此时已经在太医的竭力医治下醒过来了,但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活过来了,倒像是迴光返照。
皇后泣不成声,「万岁爷,皇额娘犯下不可饶恕罪过,妾身身为她的族人,亦是不可饶恕,还请万岁爷废后!妾身不配为后,自请被废,皇贵妃姐姐乃宫中副后,德才兼备,温婉贤淑,请万岁爷册封皇贵妃为后,这是妾身最后的心愿了!」
好一个自请被废,叶湘雅看着这一幕都忘了哭了,儘管跟皇后娘娘做好约定了,但是她没想到皇后卖起皇太后来这么用力。
在玄燁的提醒下,她才合上嘴巴,面无表情用帕子在眼皮上点了点。
「咳咳,」皇帝在皇贵妃的帮助下,半副身子总算挺起来,稳稳地靠在枕头上,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皇后,没想到皇后还有这么识大体的时候,是他误解博尔济吉特氏了,不是所有的博尔济吉特氏都刁蛮任性,「那就依你所言吧。」
儘管心里有些愧疚,但这一幕他期待已久,台阶都递到自己面前了,怎能不下!
「万岁爷!」宗亲们这下可反应过来了,废后一事怎能说废就废,静妃是一个,再加一个,万岁爷可就废了两次后,这在天下人眼里成何体统,他们支持万岁爷处置皇太后,可博尔济吉特氏那边还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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