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雀卫内,在近一个月里,将原本所有的营队全部打乱重组过了。”
云摇一怔,下意识地蹙眉。
“而原本的统帅将领,更是几乎大换血了一遍,”凤清涟一顿,幽幽加重了语气,“尤其是朱雀城城主的拥趸、死忠与亲信们。”
“……”云摇不知从哪儿捏来根草叶,垂着眼若有所思地编着。
半晌没听到云摇的反应,凤清涟终于忍不住回头:“临阵换将,部营重组,哪个都是行军前的大忌,你就不觉得朱雀城主这命令奇怪吗?”
云摇手中草叶转过半圈:“那位白虎城的新城主若真有这等能耐,为何还要困陷自己于如此危局?”
“怕只怕他并非真困,”凤清涟终于回过身,冷声道,“而是以身为饵,设下了要命的套。”
“套谁?青龙?玄武?”
凤清涟冷笑:“若是套你呢。”
“——”
微风一旋,将没拿住的草叶吹了起来,拂落进黄沙弥漫的天地间。
云摇回神,压低了盔甲:
“不可能。他又不知道我会来魔域。”
凤清涟皱眉,还想说什么。
云摇指尖一抬铁盔。
俊美少年撩起漂亮的桃花眼,朝凤清涟无辜地眨了眨:“更何况,就算我现在站到他面前去,你觉得他认得出来?”
凤清涟:“…………”
“随便,作死了你也别想我救。”
僵了数息,凤清涟恶声恶气地转开脸去。
云摇:“?”
这鸟,莫名其妙的。
-
一日后。
魔域,天陨渊东,两仪城。
朱雀卫调动的最后三个亲卫营,昨夜就已兵临城下。于两仪城西城门前数里处,呈半围之势,按兵不动——
看态势,俨然是要等玄武卫绕天陨渊北下后,便借天陨渊与长仪山脉间这段狭长谷地,行南北夹击,将这位新任白虎城城主剿灭城中。
是夜,两仪城。
“城主!白虎卫中异心之人今夜欲杀西城门守将叛逃,已悉数擒获,该如何处置?”
新任白虎城城主暂居的府内正堂,一身铁甲森然的白虎卫右使悍然跪地,如玉山将倾,震得不远处为白衣琴师奉茶的小伶手都颤了一下。
她有些慌乱地看了白虎卫右使身后那一队眼神森寒的卫队,就连忙低下头去,看向身前的白衣琴师。
仍是那张丑陋至极的青铜面具,覆在其下的长睫懒阖,声线也倦怠:“既是杀将叛逃,那便是取死。杀了,扔下去填天陨渊吧。”
白虎卫右使眼都没眨,以刀鞘撞地:“诺!”
“……”
一队白虎卫悍然起身,转身向外。
除了撞击出铿锵凛冽的甲衣沉声外,一行犹如鬼魅,无声无息。
“大人,”等白虎卫离开后,小伶才小心翼翼上前,“朱雀…朱雀卫都兵临城下了,玄武主城的人,也明日便至……我们,我们不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