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起身,贴着他也坐了下去。
问道:“西楼的事多久了?”
任平生道:“已有二十几日了,自送他去洪荒的魔兵消失不见后我便在暗地里派人找他,我原以为他翻不起什么波浪,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胆子。如今西天王指明了要与魔界交恶,我也实在想不出法子了……”
破月还不是没想到,她坐在任平生身边,清晰的看见他的眼底青黑一片,不由愧疚道:“是我任性……”
还没说完便被任平生打断:“这是我做臣子的本分,魔尊无需自责,也不需要自责。”
破月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沉默。
空荡荡的宫室里唯唯只传来任平生低沉又落寞的话语:“我知道自己本分,也请魔尊不要连我这些许的本分也剥夺过去。”
长明灯默默地烧着,破月望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葳蕤,默然不语。
☆、西天王
最是熟悉的人在此时倒成了缄默不语的陌生人,空气闷得密不透缝,破月坐了会儿,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事。索性魔界此时的天还暗着,齐光已被仆人送回九重天,于是破月想了会儿对任平生道:“平生你还知道三界内还有业火鸾凤么?”
任平生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业火鸾凤……魔尊,你难道在什么地方看到了么?”
破月的真身便是业火鸾凤,知道此事的人甚少,况且在这三界里凤凰的数量更是屈指可数,更别提业火鸾凤了。
破月默了会儿,看着葳蕤的灯火道:“我在凡间遇到一只奇怪的鸟,它通身漆黑,一双眼殷红的厉害,待我回神时已入了它的幻境……在那的火海里我看到一只岛屿,岛上锁着的正是业火鸾凤。”
错不了的,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业火鸾凤的样子。
“那魔尊可上前看了?”
任平生触及到这个问题,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破月注意到后,淡淡的笑笑摇摇头:“我也想上去看个明白,可没想到正是因此着了那鸟的道,它化身为剑直直刺入我的胸口,取走心头血。”
凤凰的心头血生死人,肉白骨,乃是三界中难寻的宝物,破月不将真身告诉众人,也害怕招来别人的觊觎。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魔界里也信这个理。
一听到破月被取走了心头血,任平生脸色白了又白,手下意识的去拉住破月的袖子:“那你伤的要不要紧?”
破月摇头。长庚的血是个好东西,落入她的心口上将创口生的密密合合,连点儿疤都没留。
如今她最担心的便是那只奇怪的鸟,居然喝了她的血之后转变成业火鸾凤,若这鸟真是东方既白的属下招来的,那事情便更加难办了。
任平生又细细瞧了破月,见她脸色、唇色并无异样,且手指头也温温润的,便将悬起来的心放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