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洛擎远出现在陆恪行的书房中。
“关于你当初受伤,我查出一些事情。”陆恪行道。
“除了和洛家有关,还有呢?”
陆恪行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裴”字。
裴家目前由裴太傅当家,他身为两朝元老,更是继后的父亲,二皇子陆恒的外祖父。
很显然,事情已经不单单和洛家的家事有关,背后还牵扯到了夺嫡。
“你从牢里带走的人呢?”
“他们在很安全的地方,等到需要的时候,那些人自然会开口。”洛擎远道。
陆恪行知道洛擎远的母亲给他留下了不少可用之人,倒也没继续问下去。
“殿下就这么相信我?”
陆恪行直接给了洛擎远肩膀一拳:“要是连你和知意都不再可信,那我这个太子也不必做了。”
离开陆恪行的书房之前,洛擎远忽然看了一眼屏风。
“意儿。”陆恪行走到屏风后,“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擎远,你的身份。”
“再说吧。”陆知意瞬间变得可怜兮兮,低着头对手指,“我不敢让他知道。”
“你瞒得越久,要承受的后果就越严重。”陆恪行道,“别仗着擎远宠你,他脾气没你想的那么好。”
“那就等回京城之后,他腿伤治好再说。”
“你的事情自己解决,到时候别来找我哭就行。”
“我陆知意就不会哭。”
陆恪行打开桌上的食盒,他这两日有些咳嗽,里面是一碗汤药,他笑着看向陆知意:“弟弟,孤要喝药了。”
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斥在房间里,陆知意眨眨眼,眼珠子断线似的往下掉:“陆恪行,你欺负人。”
陆恪行三两口喝完药,打开窗户通风:“不逗你了,明日还要去城中巡视,早点回去休息。”
陆知意面上一脸不悦,心里却不怎么生气,陆恪行只在外面成熟稳重,实际上幼稚得很。他看着陆恪行笑,心里忽然浮上些许难过,好像曾经差点就永远失去过一样。
原本以为来河州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他们很快就能够返回京城。谁知道第二天,陆恪行他们却在闹市遭到异族死士的攻击。
汇报完街上发生的事情,叶子小心看了洛擎远一眼,被吓得语气一变:“大公子!”
茶杯在洛擎远手中化成齑粉,他声音冷静地过分:“顺着这条线查裴家与北境。”
叶子鲜少见到洛擎远这个样子,几乎都与世子有关。上一次,大公子发这样大的火是因为,宫里的宴会上,二皇子陆恒哄骗五岁的陆知意,把他关进荒废许久的冷宫。
陆知意被冻了一夜,被找到时呼吸都已经极为微弱,足足养了一个冬天才将身体养回来,大公子更是开了夫人留下的私库,拿出许多宫里都没有的名贵药材。
陆恒,洛擎远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很快,所有字迹都被墨水覆盖。
前世,陆恒在来年春猎时马匹受惊,意外闯入山林深处,躲避野兽袭击滚下山崖,虽意外捡回一条命,但成了废人,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洛擎远猜到,这件事估计是陆知意所做。
再后来,裴太傅勾结北境异族,大军压境。彼时,大晏缺兵少将,洛擎远临危受命,领军去北境。
也是那一场战争,洛擎远失去母亲留给他的全部暗卫。
陆知意甚至被捉去当成人质,更是在那次之后,他开始服用激发内力的丹药,毒也越积越深,直到药石罔效。
战争结束后,裴家被诛九族,继后被赐死,陆恒很快也随他们而去。
重生之后,洛擎远一直在查裴家与北境的联系,始终是一头雾水,而现在终于有了点线索。前世未来得及清算的账,现在也可以一一计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