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武立在一号狱前,并没有为难蒋天河,只是给他铲一碗白米饭,填半勺菜,便去给其他人分食。
他也没有太为难其他犯人。
只是半年前有骂过他的,给一碗泔水,冷漠说道:
“喝了这一碗,你骂过我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喝,往后半月,我活活饿死你!”
张武是个记仇的人,也足够能忍,更不会圣母心发作,别人骂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你敢!”
这官犯面色大变。
张武冷笑说道:
“司狱已请了病假,上头的提牢是我举荐上去的,如今牢里我做主,我若想收拾你,即便不饿死你,也能让你有一百种莫名其妙的死法。”
“你……”
“你什么你?”
张武面无表情扭头,看向其余官犯说道:
“你们也一样,骂过我的,每人一碗泔水,不喝便是纯心与我结怨,半年前我可没招惹你们,有今日报应,全是尔等主动骂我,因果循环,报应到自己头上,怎么,没法接受了?”
众人哑口无言。
眼见这六号狱的官犯不拿碗,张武磨牙冷声说:
“不过一碗泔水而已,又不是毒药,喝了便可化解你我的恩怨,这般轻松你都不愿,看来你确实看不起我。”
话音落下,张武起身便走。
他说过的话从不含糊,敢不喝,过几天治死你!
“慢!”
这官犯急了。
蒋天河有马六当靠山,张武未必敢真的下死手,但他可没靠山,有也镇不住这个无法无天之辈。
当下端起大碗,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幻想碗里之物没有腥臭恶心的味道,仰头便灌。
“咕咚咕咚——”
“呕……”
吃惯了好饭,如何能咽下这等发霉变质的猪食,才喝半碗便吐了,吐得苦水胆汁一个劲喷,面容扭曲而痛苦。
“勉强算你过关,记得还欠我半碗泔水。”
张武冷哼一声,去给其他官犯盛饭。
该吃米的吃米,该吃泔水的吃泔水。
每一个人他都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