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恕夹起那块鲜嫩鱼肉,咬带血生肉般咀嚼着咽下去,他把筷子扔地上,笑看姜家这位风姿卓越,内里恶臭的嫡长子。
“跪下。”
姜明礼一怔,激动地撩开纱衣下摆,跪了下去。
……
月上枝头,魏之恕喝多了回去,他眯眼瞪了瞪坐在义庄小院门口的师傅。
在这等他的?不可能。
师傅主打一个散养,放养,随便他们几时出门,几时回来,会不会回来。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只在今年年初有了变化,针对的是小师弟,师傅渐渐恨不得把他栓在裤头上面。
魏之恕晃了晃涨痛的脑袋,脚步虚浮地过去:“师傅,你怎么坐在这?”
邢剪老脸一热,干咳着粗声道:“你小师娘把我赶出来了!”
魏之恕:“……”就说了不可能是在等他。
被赶出来了吗,该。
魏之恕坐到师傅边上,没听他问从哪回来的,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之类,大老粗能问个什么,那点细腻都给小师弟了。
“我绝不会叫小师弟师娘。”魏之恕两手撑着腿表态,没看在收养之恩的份上。
邢剪拍着大腿肌肉:“你叫不叫,他都是你师娘,唯一的师娘。”
魏之恕借着酒劲甩出内心的阴郁:“我一直想问你,很想问,他才多大。”
发现了是一回事,公开是另一回事。
“你怎么忍心,怎么舍得。”魏之恕眼睛亮得吓人,“起码要等他弱冠吧,师傅。”
邢剪有种被解开遮羞布的囧态,他沉默半天,蹦出一句:“师傅第一次想要一个人,确实急躁了些,可师傅不后悔。”
魏之恕没错过师傅眼中转瞬即逝的狠绝,愣了下:“你怕他跑。”
邢剪瞬间就被刺中软肋,他霍地起身,脚往院子里迈。
魏之恕喃喃:“他是我的小师弟啊。”
邢剪拍了拍二徒弟的脑袋:“他做你师娘了,也还是你的小师弟。”
魏之恕跟个孩子似的,委屈极了:“我难受……”
“师傅会比你更疼你小师弟。”邢剪横眉竖眼,“差不多得了,别给脸不要脸!”
魏之恕反应过来,拳头已经挥在了师傅的颧骨上面,他大逆不道满身冷汗,酒也醒了。
“师傅,你怎么不躲?”魏之恕的手骨刺痛发麻,心惊肉跳。
邢剪被打偏的面庞转回去,挨二徒弟一拳能清净些,稳赚的买卖。
魏之恕恍然:“我知道了,你使诈,你故意挨我一拳,回去讨小师弟的关心,好让小师弟心疼你。”
邢剪摸着挫伤的颧骨,一脸“受教”的姿态:“还能这样。”
魏之恕:“……”
邢剪并没有那么做,小徒弟问他颧骨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他撒谎说是自己磕的。
小徒弟心里能猜到,不会戳破。
陈子轻的确没拆穿邢剪的胡编乱造,他煮了个鸡蛋给邢剪滚。
邢剪枕着他的腿唇带笑意,两个徒弟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捅破窗纸,只有小徒弟以为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住在一起,屋子挨着,每天都见,即便再小心再谨慎,也不可能不暴露出蛛丝马迹。
邢剪抚上小徒弟的腰肢,手掌箍着,时轻时重地摩挲:“你大师姐跟二师兄不叫你师娘,你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陈子轻按着鸡蛋滚来滚去,“那只是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