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围着她问了好些,好容易将人全部打发走。到了夜里,禾晏上塌前,都还想着这件事。
她之所以答应帮程鲤素去赴那个劳什子宴,当然不是因为和程鲤素兄弟情深,也没有侠肝义胆到如此地步,不过是听到袁宝镇的名字而已。
袁宝镇此人,禾晏曾经见过。她得封飞鸿将军,禾如非替她领赏,禾晏恢复女儿身后,曾在禾家见过此人一面。袁宝镇当时与禾元盛父子站在一起,禾晏还同他行过礼。
瞧禾如非同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很熟稔。禾晏当时还想,禾如非刚刚“领赏”,其实在朔京朝廷里,同别的同僚也不曾多亲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相熟的友人。
如今这位禾如非的友人来到凉州,恰好和“程鲤素”还有一丝关系,若是能趁此机会靠近,打听一些禾如非的消息,或许对她未来的路也有帮助。她要想出人头地,走到说话有人听的地位,就必须在军中立出功绩。但凉州远隔京城千里,又离禾家到底是太远了,很多消息传不过来。
袁宝镇抵达凉州,也算是瞌睡送枕头吧。只是不知道肖珏又是何意,居然会同意程鲤素这般匪夷所思的做法。禾晏如今是越发看不明白肖珏了。以为他会点自己进前锋营,他却点了雷候,以为他会不让自己假扮程鲤素,他却偏偏同意了。
旁边传来洪山打呼噜的声音,禾晏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罢了,既然想是想不出来结果,亲自跟上去不就得了。这一路朝夕相对的,有的是时间研究肖珏究竟是何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禾晏,未必还怕了不成。
……
同禾晏的潇洒不同,凉州卫所屋子里,沈瀚一脸诧异,片刻后,脸上的诧异又变成了焦急。
“都督,您怎么能带禾晏去城里呢?他身份尚且不明,跟在您身边,若是对您出手……”
“我还不至于被他威胁。”肖珏道。
“可是……”
桌上银灯盏里的烛火被风吹得跳动,险些要熄灭,他拨了拨灯芯,屋子里重新明亮起来。
“如果他是徐敬甫的人,此次随我赴宴,也许会露出马脚。放他在卫所,真有异动,你们未必招架的住,不如放在我身边安全。”
“况且,”他勾了勾唇,“禾晏自诩身手不凡,此次鸿门宴,恰好可以做踢门砖。”
沈瀚心中一凛,肖珏这是要用禾晏来当替死鬼。
肖都督果真还是那个肖都督,连往日旧情都不念,也不知当初禾晏究竟是如何惹怒了肖珏。想到此处,沈瀚心中竟对禾晏生出一丝同情。
肖珏道:“明日我走后,你保护好程鲤素,别让他到处乱跑。卫所大小事宜,暂且就交给你了。”
沈瀚收起心中遐思,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