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钱坚万万没料到,孙鉁看上去老实厚道,竟然能想出如此狠辣的招数,不过这样一来,反而让钱坚觉得棺椁里必有猫腻,于是他罕见的脑子一热,“好,一言为定!”
在众爪牙合力下,孙承宗的棺椁还是被打开了,老太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但面容安详的躺在硕大的紫金楠木棺椁中。
随行的众人皆是暗暗垂泪,这才是真正的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想到死后还要被开棺,唉,这是什么世道?
钱坚仔细的检查,唯恐查漏了一点细节,但棺椁就这么点空间,不太可能藏个人啊。
最后,钱坚一脸铁青命人盖上棺椁,只能当众跪了下去。
没办法,这下货闯大了。
“慢着,钱大人还是把这个响头,留在自己府里磕吧,记住了,让你父亲亲自来我爹坟前祭扫,钱府设牌位三年。众目睽睽之下,钱家名门望族,总不至于耍赖吧?
好了,赶紧让开,我等还要赶路,现在还能勉强赶上吉时。”
孙鉁冷冷的说道。
出城后,出殡的队伍迅速向南前行。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所以孙鉁等人必然要护送孙承宗灵柩去保定高阳老家安葬,送行的人到了京师郊外十里止步,哭声震天,催人泪下。
行至京郊二十里,孙鉁见送葬队伍皆为孙家子孙,终于命人把运送孙承宗棺椁的马车下面部分取了下来,方颜终于得见天日。
原来孙家的长孙孙之沆聪慧异常,命人偷偷改造了孙承宗的棺椁结构,做薄了一部分。但做薄的那部分其实另做一薄棺置于马车底部,两棺用楔子合二为一,仅留有出气孔。
因此钱坚用手敲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隔层,只是方颜在里面一动不敢动,坚持了数个时辰,救出来的时候,手脚早已麻木。
“方姑娘受累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小女一拜!”方颜虽然手脚麻木,但还是拜了下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边上的孙家女眷及时扶住。
“姑娘无需多礼,未免夜长梦多,请即刻启程!
之沆,子侄辈里你最富智谋,负责护送方姑娘去山东吧,记住,走天津卫的海路,天津卫指挥使孙程是咱们孙家的老人,遇到危险就去找他!爹给你一封信,到了山东交给赵信。”
“之瀗,你武艺最好,你也去,路上有个伴!万事皆听兄长的。”孙玥也把自己最出色的儿子叫到跟前,让他跟着一起去。
“爹。”孙之瀗显然舍不得离开孙家。
“混账,你兄长不会武艺,此去山东路途遥远,路上有个闪失,岂不枉费我孙家的苦心安排?”
孙玥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去吧,”然后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两兄弟磕了三个响头后,与方颜一起,骑上三匹快马向东奔去。
(方颜没有裹小脚,小时候女扮男装,所以也略通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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