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些年,鹿广志的三个子女都是跟着外祖做茶叶生意,直到后来外祖一家败落,这一家人才回了鹿儿庄。
有的人甚至还惦记上了原本瞧不上的鹿家酒坊。
“姑、姑母,我这不也是着急,就是这些个吃干饭的偷懒,咱好好的酒都坏了!”鹿华英急吼吼解释。
“你可有证据就是他们偷懒忘了?”
“不是他们偷懒,那酒哪能坏。”鹿华英小声狡辩,“酒做坏了,总得有人负责吧。”
鹿里正斜了她一眼,鹿华英撇过头不再说话。
“娘,我、我昨日、离开的时候,特、特意看过的,当、当时都封、封了。”鹿华林见鹿里正走到他身边,焦急解释道。
“娘信你们。”鹿里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先去看看酒。”
她这话一出口,酒坊的伙计和鹿华林都松了一口气。
“诶。”
鹿华林笑着应了一声,领着她去酒窖。
米酒酿造一般拌上酒曲后就会封缸发酵,按照滨河县十月的天气,从封缸到米酒发酵完成需要十五日左右。
发酵七日后,酒坊伙计会在每日上工后依次打开查看发酵状态,检查过后要需要及时封缸,否则米酒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会过度发酵,出现发酸的情况。
今日伙计早上来到酒窖,发现窖里的一百多缸米酒的酒封全部都被扔在一旁,缸里的米酒都已经有了酸气。
鹿笙跟在一旁,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伙计检查酒缸肯定一个一个查看,要说是忘记封缸也只能忘记一两个,不可能每一缸都是打开的。
加上鹿华林昨日离开前检查过,那么事情的真相多半是夜里有人溜进酒坊开了酒坛。
想到这,鹿笙的记忆里蹦出一句话。
‘那我昨晚还看到丁癞子去了酒坊,鬼鬼祟祟地,一看就没干好事。’
这是今日麻雀在她家院里的树上说的。
丁癞子是村里一个不务正业的流氓,在县里跟着一帮地痞瞎混,成日赌坊与花楼之间流连。
麻雀这种鸟简单又生性胆小,不会说谎又观察力格外敏锐,它们既然说看到丁癞子,那便不会错。
丁癞子和鹿家酒坊没什么交集,既然他昨晚去过酒坊,那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鹿里正挨个看了一遍,指着其中的十几缸道:“这几缸并无酸气,你们直接装坛,烧过一遍后就可以了。”
“那、那剩下的怎、怎么办?”鹿华林着急地问道。
鹿里正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不能要了。”
“不能要了?”鹿华英尖声叫道,“剩下的就不能装坛烧一烧,我看着酸味也不重,也烧一烧卖出去好了。”
“酒已经发酸如何卖?!真要是卖了就是砸了鹿家的招牌!”鹿里正板着脸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