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少女背影渐行渐远,赵晏心底的那点不自在越来越浓。鬼使神差地,他竟冲口而出:“衣裳很好看,我很喜欢。”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当即面容严肃,唇线紧抿,仿佛这话出自旁人之口一样。
“啊?”薛灵栀方才刚一转过身,便佯作不经意擦掉了眼泪,此刻听到他语速极快的话,也没听清具体内容,扭头疑惑地问,“什么?”
阳光下,少女杏眼水润,眼尾有着若隐若现的一点轻红。
赵晏眸子蓦的一缩,抿了抿唇,也不看她,只硬邦邦地违心表示:“我说这衣裳不错。”
“哦,这个啊,我也觉得。”薛灵栀轻轻扬唇一笑,冲他摆了摆手,翩然离去。
赵晏深吸一口气。真是见鬼,他竟然违心夸赞了这丑衣裳两次!
阖了阖眼睛,他只能自我安慰,算了,无论如何,薛姑娘都救过他,还好心给他请大夫、做衣裳。就当是承她的情,哄她开心了。
……
时下风俗,人死之后,每逢七日就要祭祀一次。直到满七七四十九日,丧事才算完全结束。
因此,“七七”祭祀显得尤为重要。
一大早,薛灵栀就忙碌起来,起锅烧油,炸豆腐,炸馓子,准备祭祀用的供品。
与此同时,薛氏宗族的几个长辈齐聚在十一太爷的家中。
十一太爷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样?这两天有看见生面孔进村吗?”
薛老四摇头:“没看见。”停顿一下,他又解释:“大郎家那丫头不常出门,每日把门一栓,也不知道在家干些什么。”
他家离薛大郎家最近,这几日经常找借口到薛大郎家门口晃荡,别说异常了,连薛灵栀的身影都没见到几次。
十一太爷笑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管她在家做什么?咱们这回叫她无话可说。”
“说的是。”
十一太爷吩咐:“老四,你去把村长请过来。老六,你去弄的热闹一点,把大郎生前故交叫过来几个。‘七七’祭拜嘛,当然人越多越好……”
“好。”众人纷纷应和。
……
未交辰时,花溪村就热闹起来。河边洗衣的妇人、家门口嬉戏的孩童、附近田地里劳作的汉子……共同织成一幅祥和画卷。
薛灵栀准备妥当,悄悄打开家门。
一拉开门栓,她便看见几张熟悉的脸。
十一太爷、六叔公、九叔公和薛老四等人,错落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薛家大门的方向。
除了薛家宗亲,还有另外几张熟面孔,都是村里有些年岁的人,甚至连村长都在。
看见她,六叔公率先迎上来,做出一副慈爱模样:“你是要到你爹坟前祭拜吗?我们大家陪你一起去。”
薛灵栀哪里猜不出他们的来意?她摆一摆手,客气拒绝:“不用了。我……”
“你什么?”九叔公不耐烦道,“你不是说你那个姓张的未婚夫一定能赶上你爹‘七七’祭拜吗?他人在哪里?不会真的找不着了吧?”
“他……”薛灵栀面露踌躇之色。
她还没决定好,是直接和张公子一起前去坟前祭拜,还是让他先偷偷溜出去,等会儿再假装刚到花溪村。
十一太爷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看她为难,猜想定是张二郎来不了。他心内得意,面上却甚是遗憾:“唉,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看来不是联系不上,就是张家不肯前来。依我看,这门亲事就作罢吧。”
一旁的村长正要
11、违心()
点头附和,却忽听一个清冽的声音道:“谁说我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