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饱就行。”薛灵栀顺手提起桌上油灯,“这灯你不用了吧?我
6、养伤()
先带走啦。”
这盏灯是她房间的,她还要用呢。
“什么?”赵晏一怔,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就见房内唯一的一盏灯被她带了出去。
简陋的房间顿时漆黑一片。
赵晏在黑暗中双目圆睁,连续深吸好几口气,才竭力保持平静。
自他遭遇伏击以来,离谱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他对自己说:该习惯的,不必放在心上。眼前这些困厄,都只是暂时的。
当下更应考虑的是,京城那边是什么动向,以及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薛灵栀哪里知道他的复杂心思?
她忙着刷锅洗碗,收拾厨房,喂鸭喂狗。
做完这一切后,薛灵栀才在院中休息。
夜风微凉,她认真琢磨着今日的事情,查漏补缺。
既然找人假扮,那就得做的真实一点,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她这边信物有了,姓张的那边信物也得有一个。
唔,是不是还要假造一份婚书?
乡下识文断字的少,寻常订亲未必有婚书。前天薛家宗族上门,慌乱中也没人提起这一茬。
可万一有人提出来了呢?
就算没人想起,她若能拿出一份以假乱真的婚书,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薛灵栀深觉此计大妙。
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着手准备吧。
洗漱过后,薛灵栀早早休息。
而杂物间的赵晏却难以入眠。
稍微一动就吱吱作响的竹床、有明显裂纹的木枕,薄薄的旧棉被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气息……早前昏迷时无知无觉,如今意识清醒,他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接受。
而且,他还不曾沐浴更衣。
那个薛姓少女嘴上说的好听,口口声声让他在这里安心休养,事实上她自提灯出去后,再没出现,连过问一句都不曾。
真当他身负重伤还能行动自如吗?
在漆黑的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赵晏终是忍不住,小心下床,艰难出门。借着朦胧夜色,勉强收拾一番。
这点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于现在的他而言,无异于在刀尖行走。
重新回到西屋时,赵晏额上细汗涔涔,伤口似乎又有裂开之势。
他抬手摸了一下,果然,手指一片濡湿。
摸黑找到桌上的伤药,赵晏在黑暗中重新裹了一下伤处,好一通折腾后,才缓缓躺下。
他想: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