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斜眼瞥过那九文钱,还有包子两文的字样,到底什么也没说。
而青年显是饿极,也不怕烫的抓起一只热腾腾的包子就塞进嘴里,大步离开了。
陶七和他娘瞪着地上那块牌匾,眼神从震惊、错愕,逐渐变得慌张、恐惧。
“杀千刀的,我跟你拼了!”
等陶七他娘拖着长长哭腔,红着眼睛要找人算账时,却发现人没了。
大个子走了,
小兔崽子和他娘走了,
连那仙人村的老村长,都没了踪影。
陶七他娘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转头再看着儿子青白交错的脸,忽地两眼一闭,直挺挺的往后栽了下去。
可眼下,却不是她想晕就能晕的。
时候不长,八角镇东头,那几乎占据了半个镇中心的陶家大宅院里,跪下了陶七和他娘。
堂屋里,陶家大老爷,陶宗名恨恨摔了一地的茶杯还没来得及收拾,丫鬟就从后门那儿扶进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太太。
老人家到了这般年纪,大半面相都会随着性情有所不同,就是再厚的脂粉,也掩饰不得。
而这位陶老夫人,明显是不招小孩儿待见的那一种。
陶宗名见母亲来了,忙去搀扶,又不悦的瞪向下人,“怎么就惊动了老太太?”
“你骂她们也没用。”陶老夫人坐下,径直道,“这件事,你不好管,我来。”
陶宗名故作不在意的道,“这样小事,怎好劳烦母亲?还是让儿子办吧。”
陶老夫人却冷笑起来,“你若当成小事,那才是要出大事!”
陶宗名微哽,他何尝不知厉害?这么说的本意不过是想宽慰母亲,可眼看母亲这样,那就表示她已决意要插手此事了。陶宗名倒是无所谓,事实上,他还略松了口气。
若有母亲出手,就算办得有所偏差,回头他也能用一句“老人家难免糊涂”,把场子圆过去。当然,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在母亲手上干干净净的解决掉。
陶老夫人也不废话,“下人们说得不清不楚的,你先说说,那小蹄子怎么就突然进城了?”
陶宗名道,“那陶七还不算太蠢,知道闯了祸,赶紧去查了一下。这叶家丫头进城,倒也不单是卖棉花,她已年满二十,按律若未婚嫁,就得上税。是以才带了那小孽障,去衙门里立了个女户。”
陶老夫人目光微冷,“她倒是想在咱们这儿扎根啊。”
陶宗名道,“可不是?原以为她家应有些根基,可三年不挪窝,只怕就算有些什么,也是过眼云烟了。”
陶老夫人却是笑了,“那不正好?咱们要收拾起来,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只是怎么听说,她手上还有些好棉花?”
陶宗名正色起来,“这个不仅陶七,衙门里也是有人亲眼见到的。这叶家丫头当年应还瞒着咱们,私藏了些好东西。听说她这回那一千斤棉花,是朱长富家,那五亩地里种出来的。”
什么?陶老夫人瞳仁微缩,着实惊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