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这样你来我往的和周拓过招,给楚缊月在初来乍到陌生环境里带来一丝趣味性。
那是国庆假期第一天,楚缊月坐在咖啡馆里写作业,一直到打烊还是没写完。
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天上开始落雨,地面迅速被打湿,泥土的潮味升起,不过顷刻间就变成瓢泼大雨。
这场雨大到撑伞和不撑伞并无差别,楚缊月把好心店员借给她的伞收好捏在手里。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楚缊月没叫潘叔来接,这里离并周家不远。
楚缊月的视线被阻挡,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脚下有块凸起的砖头,她重重往下一踩,没料到是水坑。
身体往侧边倾斜,沉沉倒在地上。左手火辣辣的疼,还好借力撑了一下,才没有扭到脚踝。
她试图爬起来但没成功。
淋了这么久的雨,又摔了一觉,楚缊月低血糖犯了,大概有十秒钟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她想等这阵眩晕过去再起来。
雨水从四面八方降落在身上。
那个时候楚润刚还在世,和张婉清两人远在美国。
早一些的时候,楚缊月接到楚润刚打来的跨洋电话,问她过得怎么样。
楚润刚几乎从不过问她这些事,她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
“你呢,爸爸。”楚缊月问。
楚润刚在电话那头停顿片刻,开口又是一如往昔的严肃音调:“爸爸在这里很好,你就只顾着好好上学,不要担心爸爸,知道没?”
楚缊月说好。
楚润刚匆匆挂断了电话。
楚缊月躺在雨里,不知怎么突然又想到这通电话。
这里的物质条件充盈,但她其实不喜欢寄人篱下。
远处传来鼓点一般打在塑料伞布上的声音。
好像有人来了,再躺一会儿就起来。她对自己说。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越来越近,那个人不仅没有越过她,反而还停住了。
打在脸上的雨水被遮挡住,与此同时伴随着雨声传来一个声音。
“楚缊月,你不要命了。”
她睁开眼,花白的视线已经恢复正常。
做梦一样,想不通周拓为什么在这里。
“不想感冒的话,就马上从地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