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哥的肖像画也送到了畅春园,太上皇原本僵硬的五官动了动,露出了一个笑容。
李德全在一旁看得欣喜,连忙去禀报太后,太后正哄着弘昼玩耍,闻言连忙对弘昼道:“玛嬷带五阿哥去给汗玛法请安好不好?”
弘昼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大声道:“好!”
有孙儿在身旁,太后的精神气果然不一样了。贴身宫女服侍着主子朝外走去,听得太后对她道:“贵妃的生辰近了吧?”
“是,就在明日了。”
“哀家记性越发不好,倒也记得她喜欢桃花酥,到时做些点心送去,摆盘摆好看些。”太后眯着眼,想起年娇头一回入宫请安,就给了她和皇后一个“惊喜”,不由笑了,“再从库房里拿一条平安扣,粉玉的材质,你应当知晓。”
长春宫,皇后也和方嬷嬷说起年娇的生辰礼:“叫内务府做的屏风如何了?”
“都按您吩咐的制了,老奴去看了成品,十分好看。”方嬷嬷捧场道,“山林溪流齐全,不仅雕了镂空的桃枝桃叶,桃花瓣儿也是栩栩如生!贵妃偏爱鲜艳的色彩,一定会喜欢娘娘的礼物。”
“喜不喜欢的,倒也无妨,她真心对我,我总不能敷衍了她。”皇后一笑,“齐妃那边准备了什么?”
“说是齐主子亲自绣的刺绣,一串葡萄的图案。”
皇后点了点头,忆起皇上曾向内务府吩咐,往后上贡的葡萄多加几筐,不由陷入思索。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葡萄杠上了?
年娇小小打了个喷嚏,翌日起床的时候,只觉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四爷还是照常上朝,照常起得很早,离开的动作轻轻的,半分没有把她吵到。
年娇揉了揉肚子,想起昨晚男人在她耳旁说的情话,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她把自己埋进了锦被里,像只得意的小乌龟,半晌,喜滋滋地翻了个身——
皇上说从今往后的生辰,他都陪她过!
穿上帝王亲手设计的冬服,雪白的毛领,衬得肤色越发剔透,年娇在铜镜前转了一圈,问秋嬷嬷:“好不好看?”
秋嬷嬷眼睛都笑眯了:“好看,好看。”
她从问春手里拿过大氅,轻轻披在年娇肩头,浅紫的颜色伴着银丝点点,配上宝蓝色的花钿,能把满园的春色比下去。如今春还没来,紫禁城唯有年娇一株桃花开,她捧着脸,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抹上口脂,然后抿了抿嘴:“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今日的长春宫,人到的很齐。
妃嫔已经习惯了年贵妃的“花枝招展”,日日有不重样的衣裳,设计也是一骑绝尘,宫外多少贵女探听而不得;万万没想到贵妃还能穿出新高度,连脚底下踩的绣鞋,花样都是巧夺天工。
顺贵人裕贵人在禁足,宁贵人在抄写佛经,事实上,长春宫在座的女人也没剩下多少了。
她们藏好眼中艳羡,听皇后日复一日对贵妃的关怀,齐妃看着绵里藏针,实则是一戳就扁的纸老虎,而今纸老虎勉勉强强递给年娇一副绣品:“本宫穷得拿不出多少好东西,你就将就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