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妩抿了抿唇,终于轻轻嗯了一声:“好。”
重新爬上去后,两人都轻松了很多,尤其是季泠月,不再冷着一张俏脸,和蓝妩一起往树林深处走时,还不时扶她一把,最后见她实在走得艰难,索性抽出剑,把路上的杂草和枯枝都清除掉了。
她真的很好哄,好像只要蓝妩道歉了,她就能很快开怀起来。
蓝妩垂下头,发现她仍拿着那把爬满裂痕的长剑,忍不住问:“阿月,你怎么不换一把剑?”
季泠月一怔,瞧她一眼,又面色如常地转过头,道:“还能用,换着太浪费了。”
“你可是剑修,怎么能在剑上将就?”
见蓝妩要板起脸严肃劝说,季泠月干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别说剑了,你今日怎么突然提起回家这件事了?是你家里来信了吗?”
蓝妩神色一僵,又无精打采起来:“算是吧。”
“回去一趟也没什么?你都跑出来五年了。”季泠月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行走:“难道你家里对你不好吗?”
“倒也没有不好。”蓝妩苦涩地笑了一下:“甚至可以说,有些过分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我也不知道,”蓝妩声音低了下来,仿若自言自语:“其实……我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是最小的。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请了老师来教授我们学习,我那时年少,最是坐不住,常常偷溜出去,可父亲从没有责怪我,反而对我说,不想学就不学,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他对哥哥姐姐却很严厉,从不让他们偷懒,我小时候,以为这是父亲对我的偏爱,还心生喜悦,可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落下了。”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我已经不能和他们一起学习了,父亲给我请来了新的老师,但是他也很纵容我,若我有一点惫倦,他就会放我离开,大家都很宠爱我,怕我受苦,怕我劳累,我却不能表现出不满,因为,这些好像都是我的意思。”
季泠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失落的脸庞,慢慢皱起眉。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最受疼爱的孩子,父母亲族对我有求必应,就连我的姐姐,小时候都因嫉妒和我打过架,这么想来,我一声不吭跑出来,又对他们心生怨怼,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说来说去,好像是我自己太过矫情……”
“不是这样的,”季泠月突然打断她,她主动牵住蓝妩的手,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父母亲族是怎样的人,但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若你觉得不快乐,那就不是你的问题,蓝妩,不要因为有不好的情绪而感到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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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阿月前期是易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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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时,蓝妩和季泠月一起回到了捡枝院门口。
她肩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爪白似玉,貌若鹰鹘,一双青黑眼睛炯炯有神,额头还浮着若隐若现的蓝色纹路。
那是结契后,主人留下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