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就是她对上井祇的感情一样。
“这让我感到厌恶,但是无法改变。”
“我很害怕,我会因此牵连到他人对我正常的示好,”她笑笑,声音虚弱,“这导致了我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曾一度排斥他人的情感交流,并且难以感知除了厌恶与愤怒以外的情感类型。”
池田靖在帝都养伤的期间,从外貌上看着与普通人毫无差异,但是池厉锋和田昭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不同。她依旧会喜怒哀乐,但是对金三角没有完成的行动变得愈发执着。
那是烂在她的肉里的脓疮。
“其实我都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幸运,”她声音里带着笑,释然的,开怀的,“我以为在死前我都只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逼仄天地,和一具……死掉的阴暗的我,在一起呆着。”
“上天应该是看我太可怜,竟然给了我再见到你的机会。”
池田靖多么高的智商和逻辑思维,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她诚心感谢命运的安排,在自己决定向死而生的时刻,遇见了竹昱,把她拉回了人世间。
“……我有点困。”
池田靖的呼吸喷在竹昱锁骨处,肉眼可见的轻了些。竹昱瞪着眼,几乎绝望的吼道:“别睡!别睡池田靖,求你了!!”
竹昱从警8年,当然知道这一睡就再也起不来的道理。
但是——
我好困啊。
对不起。
这一句话她一直想对竹昱说的,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现在终于想说了,但是她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池田靖感觉飘飘然,思绪开始涣散,五官渐渐的脱离了现实。哪怕大脑似乎还在思考,甚至她还神奇于原来濒死前是这种感受。
池田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16岁的时候在街坊巷口,青砖石瓦,藤蔓摇曳,盛暑的季节里她拉着商珏偷偷吃着路边摊,把人吃的拉了肚子,被商叔那个大干闺女训了一顿。
她梦见了18岁自己考上帝警大,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她抱着邬盎转圈圈,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着20年来父母常念及的那场行动。
她梦见了高考完的暑假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叫进书房,沉着脸将20年前金三角的一切行动托出,并且告诉她在2年内修完提前进青专营。
池田靖在8月份的警检中意外查出自己有甲减,那晚池厉锋和田昭坐在书房,房门紧闭,两人彻夜商谈。
池田靖受不了了,半夜三点爬起来敲开门:“不是说了很轻微么,再说了,我这么18年都活过来了,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