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最后一个字,池田靖一个左勾拳砸向上井祇,后者条件反射的抵挡,却还是不及惯性被甩到钟乳石上,瞬间一阵哐当声。
池田靖眯眯眼:“看来你的运气没有我好,受伤挺严重的。”
然而下一秒,扶着碎石的毒枭借势一个后踢朝她踹来;池田靖抬臂阻挡,感受到小臂传来的震痛,“那你也不应该轻敌,池田靖。”上井祇第一次叫出她的真名,冷冰冰的透着寒意,“毕竟你是个cái1——”
“咚!”
池田靖借着黑暗里超凡的感知能力,一脚精准的踹上上井祇侧腹的伤口上,皮靴在血肉模糊间碾轧;后者吃痛的嘶了一声,却依旧伸手趁机抓住她的脚踝,把人一拉,池田靖失去平衡跌进他身前,被人锁住喉。
“砰!”
闷响,毒枭翻身而起,把她砸向地面。那双大手卡死她的气管,池田靖感受到氧气逐渐被剥夺,听见他说:“我说了,如果我们能死在一起,将会是我的荣幸。”
混乱中池田靖伸手在旁边摸到一块很有手感的锥石,来不及思考,握在手里。那一瞬间,琥珀色的眼眸里迸出阴冷的狠戾,怒意染尽了沉静的眼珠,她下身猛地用力,将右腿勾过压在上井祇受伤的右腰处,反腿穿过去,侧转。
这个动作,上井祇不会陌生,他不止一次看见过,可以说是nguyenaya的招牌动作。
一种几乎绝地翻盘的动作。
上井祇笑了,预判般的用手肘抵住她的右腿:“这动作可对我没用。”
当年池田靖带着安阑冰从一群打手中厮杀出来,站在上井祇面前,就用过这一招;她以阮阿娅的身份坐稳金三角“chicái”的地位,也不少这一招的功劳。
卡波耶拉的爆发性的代价就是实时性,体力耗费太大就只有一次机会。然而身下的人发红的脸浮出一层笑,挤出几个字:“……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少了一只手,上井祇的的精力没有完全放在控制池田靖的上半身,被对方夺了可趁之机,池田靖失去了手肘的桎梏,她将右手挣脱出去,攥着手里的石头朝他太阳穴砸去。
上井祇的力气显然一松,池田靖反身,瞬间两人体位颠倒,抓住时机用大腿卡出男人下半身,顾不上左手的旧伤的痛摁住人,抓着锥石朝他脑壳猛砸。
一下一下,她听见钝闷的锥击声,头骨被砸碎,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温热粘腻的液体淌了上井祇满脸。
池田靖指着脆弱的太阳穴攻击大脑,感受到身下毒枭反抗力气渐渐消失。
但是他还没有死,男人的喘息声就像icu里急鸣的呼吸机的警报,在寂静的空间里被不断放大。
“你说我们这样的人,不会被情感所影响。”池田靖说,“可是你自己都被影响了,不是么。”
她的嗓子里卡着血,腥咸味从喉咙反到鼻腔里。“佛堂里的那尊佛像”
上井祇忽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挣扎着就要翻起来。池田靖迅速摁住他,一肘击砸进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气,企图清醒自己的大脑,“长得很像我,不是吗?”
在陈村的时候,池田靖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它的来历。
她泛着恶心,跪在那尊以自己为模的佛像面前虔诚跪拜。
池田靖胸膛剧烈起伏,此时的毒枭早已无力回天,“……”她喘着粗气,在暗无天日下沙哑的开口,“你说命运会不会不这么巧合,三年前不是我作为卧底缉拿你。”
男人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浑浊,血浸染了他的眼珠,视线模糊。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看见了池田靖手里的东西的一瞬间,竟然迸发出一丝古怪与复杂的情感。
“其实不会,”池田靖说,“即使换成别人,也都会像安阑冰,像我,像池知嫝,像无数中国人民警察一样,为无罪者平冤,为赎罪者定案。”
“下去给他们赔罪吧!”
上井祇视线逐渐模糊,那张刻骨铭心的脸被腥红所遮盖,他想抬手抹掉,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身子忽然飘忽忽的变得很轻。
又是最后一声闷响,池田靖手里的锥石狠狠的嵌进他的太阳穴,男人瞪着那双早就没有聚焦的灰色瞳孔,不动了。
他死了。
那个霸榜国际恐怖组织头目,全球近一半毒品产业传有者,三道国际红头通缉令持有者,盘踞在金三角人民头上二十多年恶魔般的存在,死了。
池田靖跌坐在这具毒枭尸体旁边,大口地喘着气。肾上腺素停止飙升和分泌之后的疼痛、疲惫如洪水般冲垮了她,这个180+的大毒枭的实力不可小觑,池田靖扶着左臂,大致判断着断了。
还有右脚脚踝,身上各种伤都不用多说;池田靖靠在身后的石头上,担心大面积的内伤导致的休克。
但是自己还不能死,刚刚的爆炸不知道竹昱是否被自己推出了爆炸中心区,虽然大面积塌方必然会导致她跌陷溶洞,但是至少能保证比自己好,救援机会比自己大。
那如果她被找到了,是不是还活着?
死了的话……
其实池田靖就没有往后想了,不敢,也不愿意。她匀了匀气,起身探索自己所在的地层结构。
深层溶洞根本见不到日光,池田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倒是找到了旁边的地下河分支,浅测了一下是活水,但是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可能通过这条途径逃出去。
她一跛一跛的捂着伤口又坐回来,忽然瞥到了昏暗中嵌在上井祇头上的那块石头,莫名的觉得眼熟,抬手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