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回商局家看看吗?”池田靖问道,“今天才过来通知你……”
“太晚了,改天再去吧。”竹昱微微笑道,“估计着这两天上边忙的很,蒋欣欣的案子在明面上算完了,但是张昊的审问没有。快的话,明天那批烟就能出结果了。”
银色的suv拐进小区里,闸口自动识别车牌放行。池田靖默默的看着万家灯火起,霓虹灯照的小区绿化富丽堂皇,“你觉得那个烟有问题吗?”
竹昱快速的瞟了她一眼:“我只相信证据。”
“那我换个问法,”池田靖又说,“你觉得这批毒是从哪里来的?”
竹昱没有立马回话。
池田靖见她不答话,也不恼,因为两人心照不宣的知道沉默背后的答案。
车开进了地下,池田靖如料的接到了来自亲妈的电话压迫。她看着手机屏幕,思索了片刻摁了静音,就听见旁边的人问:“不接?”
“嗯,我妈的,信不信就算现在不接等会儿回家也能看见她。”池田靖极其有把握的无奈笑道,见停好了车解开安全带,“以她的做事风格,几小时前就蹲在家里伏击我了。”
田昭,现任帝都城西刑侦总局刑侦支队队长,是丝毫不弱于自己丈夫的存在,以“铁血手腕”的称号闻名。竹昱微微一笑,下了车:“怕吗?”
“怕啊,那能怎么办,不回去,风餐露宿啊?”池田靖不过脑子的调侃,跟着她并排走进单元楼,“我还没那么傲骨清风……”
“实在不行就下3楼来找我,一间空的客房至少还是有。”竹昱对上旁边五味杂陈的复杂眼神,歪歪头,“怎么,难道真的要傲骨清风啊?”
池田靖满头黑线。
今天穿着礼裙,胯下漏风,把立青同志搞得十分不自在,都不太会走路了。她回头看看身边的人,“也不见你今天穿裙子。”
“我衣柜里没有裙子。”竹昱说,“礼服都是女士西装。”
“挺好的,”池田靖又深深的看了两眼,忽然一笑,笑得有些盎然,“很帅啊!哎领导有没有人夸过你的长相……”
高档上逼格的小区里,霓虹灯照的绿化在夜里也光彩夺目,不少晚饭后散步的人就会看见这样一幕养眼的场景:一个身穿深蓝色休闲女士西装、一头飒气的狼尾的女人微微侧脸,颇为无奈的听着身边淡紫色泡泡袖连衣裙,披着长发蹬着银白高跟鞋的姑娘笑盈盈的说着什么。
竹昱听着她的彩虹屁,腾然抬头向12栋的上方看去。夜色下的楼栋金碧辉煌,每一层都照着光,地上的人如蝼蚁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竹昱却执意的抬头,死死的盯着上方。
池田靖走出去两步,见她没跟上来,又折回去,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怎么?”
“没事儿。”她缓缓低下头,恢复了本就平静的淡然,“走吧。”
“爸。”
池田靖刚进门,连看都不看就直接开口喊人。她内心如此笃定这俩老活宝绝对在这里,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了回应:“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闺女我,堂堂前帝都城西刑侦总局刑侦支队队长,警校难以一遇的天才刑警,这都猜不出来?”她踢掉高跟鞋,脚后跟磨得生疼,“愧对组织栽培啊!”
“你先别说怎么知道的,”客厅里,一个沉稳但压着怒火,嗓音并不尖锐却震慑的女声喊道,“你先跟我说说为啥挂电话?”
旁边还夹杂着邬盎小声的劝说声。
池田靖扔了手提包,径直路过客厅往上走,朝发问者时欠揍一笑:“我那不是挂电话,我那时压根没接!”
“你你你——!”田昭被气得不行,坐在沙发上转身瞪着她,“你还有理了是吧?!”
“并没有!”二楼更衣室里传出池田靖的喊声,“我这是实事求是陈述事实!”
池厉锋笑着坐在旁边看戏;邬盎拉着田昭一个劲儿的安抚,一边内心把这b孙子骂了百八十遍。池田靖换了家居服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但是为了人身安全还是离田昭同志远了些。
“今天这个相亲对象,听说闹得还很不愉快?”田昭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把人家当众骂了?”
“她找骂。”池田靖盘腿坐着,手里抱着自家爱豆的抱枕,瘪瘪嘴,“我不能什么都将就啊,你看看她那德行,上来就说辞职养我,还顺带嘴了一通我的职业,大女子主义拉的满满的。”
“阿姨,靖靖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骂人的人,她要是能这么不顾及情面,肯定是那人有错。”邬盎趁机打圆场,“再说了,她自己不愿意,也不能赶鸭子上架啊!”
田昭闭眼长叹一声,不说话了。池厉锋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自家闺女身上:“观察挺细致啊。”
“是啊,你刚刚是不是又背着我妈偷偷抽烟了?”池田靖礼貌回怼,“阳台是吧?”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池厉锋指了指她,笑骂道,“鼻子好使?还是瞎蒙的?”
“站阳台往下看见我回来的过程了吧,”池田靖毫不畏惧,一挑眉,勾唇笑道,“这叫做第六感!”
池厉锋略微有些中年发腮的国字脸显得国泰民安,一双同样琥珀色的眼眸在眼眶里微微动了动,不明不白的闷哼一声,“所以,送你回来的那个女的是谁?”
田昭刚刚来不及骂老伴儿又偷偷抽烟的劲儿忽然就被这句话吸引了。“什么?什么送你回家?你谈恋爱了?!怎么不跟我说?”
夺命四联问噎得池田靖插不上嘴,她无奈扶额,举起手掌心向外翻过来朝着喋喋不休的田昭,“来来来,别急,我一个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