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嬷嬷便是一声冷笑:“大胆的贱婢!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些超度老侯爷用的经文,也是你这双脏手配抄写的?”
春芽心内便是一绞:“奴婢在老侯爷跟前伺候过一场,抄写经卷寄托哀思,有何不可?”
霍嬷嬷满脸的讥诮:“你还有脸说?若没有你,老侯爷本来可以长命百岁!”
春芽闭了闭眼:“府中其他人这样说我倒也罢了,却没想到大夫人身边的人竟然也……”
“贱婢,你这张脏嘴也敢议论大夫人!跪下,掌嘴!”
霍嬷嬷给了个眼色,跟她来的婆子立时上前,一脚踹在春芽腿弯,将春芽踹倒在地。然后转到春芽面前,胳膊抡圆了,左右开弓给了春芽两个大嘴巴!
嘴角仿佛爆裂开,春芽的嘴里也有了血腥的味道。
打人的婆子问霍嬷嬷:“这些经卷干脆一把火烧了!纸灰全都扬到她脸上!”
霍嬷嬷却瞟了春芽一眼:“不能烧。她本来就是要烧了给老侯爷的,咱们若是烧了,岂不称了她的心?”
打人的婆子眼珠儿一转,“那就都扔粪坑里去,等着它们自己腐烂,沤成肥!”
霍嬷嬷倒得了启发,“她的贱字是不值钱,可这些纸张总也是府里真金白银换来的,就这么沤成肥,倒白瞎了。”
霍嬷嬷想忽然叫清酒:“你过来,将这些经卷抱到外头的茅房去,给那些臭男人揩屁股用去!”
打人的婆子也登时乐了:“对对对,她这样的贱人,写出来的东西,就应该给那些臭男人擦屁股去!”
“等碰了脏男人的屁股,再掉进粪坑去沤肥也不迟!”
春芽攥紧指尖,抬眸悄然望房内。云毓难道没在么?
这些婆子竟然还要将经文如此处置,云毓若听见了,岂能容许。
霍嬷嬷姜是老的辣,春芽这么一抬眼,她竟也看懂了。
霍嬷嬷便是冷笑:“想跟家主求救?那你就别想了!”
春芽抬眸瞪住她:“嬷嬷如此说,那便是知道家主身在何处了。”
霍嬷嬷冷笑道:“每日里要烧给老侯爷的经文是有固定数目的,今日将你抄写的抽了出来,便总得有人再补足了去。”
“受你这贱婢连累,此时家主正跪在祠堂里,替你重新抄写这些经文!”
春芽愣住。
侯府众人对她做什么,她都习惯了,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连累到云毓。
他是家主啊!
霍嬷嬷发落完了她,得意地带着人走了。绿痕赶忙上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弯儿也抱了药箱过来,小心替她嘴角伤口上药。
弯儿忍不住抱怨:“若今日来闹的是佟夫人那边的人倒也罢了,毕竟昨天事都是阮姑娘闹开的。”
“我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大夫人跟前的人来。”
“明明是卢姑娘点破春芽姐姐抄经的事,否则就算大夫人也不知道吧。卢姑娘怎么能……”
绿痕皱眉,“弯儿,住嘴!”
春芽勉强站起身来,腿弯处还刺骨地疼。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鼓掌。
“这话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