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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对自己说过,再也不改了,于是我擦掉泪痕,拿出手机给欧阳昕打电话。他却没有接。隔会儿发短信过来:“一起走就不叫‘等’了。”
我心里骂他一句,只好自己走出去打车。门口停了好几辆出租,却没一个肯带我上山,最多就是到山脚下。我说了加钱,司机们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那地方黑灯瞎火的。”我叹气:“你们看我这身子骨能杀人越货?我倒是想来着。”他们还是摇头。
那我只好乘车到了山脚下,然后自己走上山,好在穿的是双中跟鞋,饶是如此也走得我坐在亭栏上起不来。
我走了半个小时,又在山上等了半个小时,却是没见人。
冬春之交的深夜,纵是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还是快受不了了。
我再打电话给欧阳昕,他没接,发短信也不回。他是不是终于失了耐心,打算放弃我?可是他刚刚还那样看我,难道只是为了出气?
我又等了半个小时,踪影全无。
小雨一直没有停。顺着亭檐滴落在四角的铃铛上,那是断肠之声。
我实在冷得不行,只能拨了自芳的电话,她那边已经散场,问我:“小姐有何差遣?”
我说:“你得来山顶接我,不然就明天早晨来收冻死骨,反正都要跑一趟,还是现在来吧。”
她笑:“你现在也知道这天儿晚上有多寒了?自己不肯等就肯让别人等。”
我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说一句“你等着吧”,就挂了电话。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欧阳昕的车子上来。他今天开的是那辆黄色吉普。
他走出车子,背靠着门,就那么看着我,却不过来。我冻得已经瑟瑟发抖,哪里还争什么意气,于是乖乖走过去。
他帮我打开门,车内暖气充足,居然还有一只盒子盛着几只小汤包放在前面,被暖风吹得还热乎着。我脱下大衣,好好暖和了一会儿,问也没问就把那几个包子解决掉。是蟹黄包,我几乎是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
他却始终没进来。
我解决了饱暖问题,拉下车窗问他:“你怎么不进来?”
他说:“暖气太高了,热。”
我把温度调低:“我已经暖和过来了,你进来吧。”
他走过来把我刚刚吃完的外卖盒子扔到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回到我窗边:“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
他继续盘问:“你不是整天叫嚣‘人不如故’吗?我可不是你的故人。”
我说:“没办法,‘两军阵前遇代战,她把我擒下了马雕鞍’。”我说的是大实话,他可就是这么硬碰硬把我给捉到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是什么无赖招数都敢使,连拒不吃药都能做得出来,就这么生擒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