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沈思琼这才抬头看向素莺,“去把厨房的那些吃食都收一收,什么都不要留。”
明着不能太过分,但私下她有的是办法。
素莺这才反应过来,重绽笑颜,“还是小姐聪慧,奴婢这就去办。”
洛雁自是要先回屋换衣服,但她确实没有什么厚衣服了。换上干爽的衣服,一出门,便觉得浑身发寒,再加上小腹隐隐坠痛,惹得她四肢也无力绵软。
她只能给自己塞了颗补血的药丸,这还是娘亲留给自己的。
幸好有这补血的药丸,她不至于虚弱到晕倒。
可是月事本就忌讳受寒,素莺那一盆冷水浇到身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洛雁咬咬牙,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垫一垫。没想到她扶着墙走到厨房,发现灶台上干干净净,连锅灰都没,显然是被人刻意打扫过。
洛雁猜到了是谁,但她也没法子去责怪那人,毕竟是她亲口说用过了早膳,只能忍着罢。
她强撑着舀了两捧水灌下肚,紧接着便去干活。院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活需要她干,不过就是洗洗衣服、扫扫院子。
正当她打算去水井那打半桶水时,腹部一阵绞痛袭来,她疼得只能用手掐着腰,半蹲在水井前静缓。
怎料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拎过她手中的木桶,将她的身子掰正。
见她脸色比纸还白,洛屿泽的目光徒然凌厉,“这么想早死?”
洛雁一时没反应过来,“爷?”
洛屿泽拧眉盯了她半晌,这才开口,“回屋歇着去。”
说完,他将手中的木桶重重丢在地上,扯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洛雁惶恐,张口吸了两口冷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洛屿泽停下脚步,回眸凝视着她,“洛雁,你不是最爱惜你这条命吗?”
洛雁压下眸,她总不能说这活是他安排的,是他盼着她早死。
见她不语,洛屿泽冷嗤一声,“倒还学会怄气了。”
洛屿泽以为她是因为昨晚那事。
昨夜他回房后,净完手,也是心神不宁。
原本他打算给她请个大夫来瞧瞧,今日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都是自己作的。
洛屿泽揶揄地睨了她一眼,霎时闷了一肚子气。
待付元取了文书过来,他便走了。
洛雁依旧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远去。
半路,洛屿泽的情绪逐渐缓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付元,交代道:“你待会儿去街上找一人牙子,挑几个肯干的人回来使着,再选个机灵的丫头,给洛氏留着。”
过了晌午,洛雁刚拿出针线,付元突然领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少女进屋。
少女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声音娇软,“小女子名叫石榴,家是渝州城下惠县人,家中原本还有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爹可以依靠,奈何这次大水冲毁了田地房屋,家里米缸见了底,爹为了让弟弟活下去,这才把我卖了,换了一袋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