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相伴着他们多时的夜色,当年的周泽就坐在这里,掌着一盏孤灯,晚晚学习到更深人静。
风打在程续的脸颊,无数念头在他的脑海此消彼长——
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失去就能换来的呢?
既然他那么坚定,既然他想要的爱和相守自己刚好都给得起。
“那就给他吧…”
一声发自内心的喟叹,轻锣一样敲在了程续的心上,在他的胸腔回音缭绕。
他和他,都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
翌日,周泽李哲前后脚迈进办公室。
把手里的咖啡杯放桌面,大衣脱下挂起来,周泽大剌剌坐办公椅上,说道:
“下一周,你把时间匀出来,我们一起去各个省跑一圈,个别我熟悉的领导、院长,还有那些个在用户那里关系强硬的代理商,我们都约着一起见见。”
“怎么了?听你这口气不像是常规拜访啊!”李哲不自觉往前探了探身,满眼疑惑。
周泽的眼神在咖啡杯沿儿上滚一圈儿,再转回李哲脸上时,一种近乎于喜悦的笑就挂在了眼角眉梢:
“这个财年过了我打算离开莫瑞,这次去北京,我会旁敲侧击地探探frank的口风,看能不能推你一把。”
两人既是上下级又曾是师徒关系,周泽工作上有大的动作肯定是要先知会他一声的。
“为什么?今年我们的业绩增长非常理想,你再熬两年,哪怕熬不到中国区的执行副总,那时再跳槽也大概率比现在强啊。”
李哲的眉头挤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对这个自己曾经带过两年的徒弟,他是真心佩服的。
打工人想要登顶在哪里都一样,会干、会吹、会软硬兼施的唬人,还得能望闻问切摸清老板的脉。
周泽这么年轻坐到这个位置,虽说离不开现任frank的欣赏,但更多是自己这么多年过三关斩六将拼杀来的。
没有人比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李哲更清楚他的付出了。
周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靠回椅背,整个人散着一副如沐春风的臭德性:
“等不了了,我现在和对象两地分居,他特别急迫,我也是有点无奈了。”
……
在公司连轴转了两天,周泽直奔北京。
第二天一早的会议,周泽本约好了frank晚上喝一杯,想着顺便谈谈自己的计划,再帮李哲铺铺路,结果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他的留言,说被亚太区老大逮住了,晚上九成脱不了身。
亚太区的老大aaron在莫瑞少说干了二十年,能力和对工作的狂热自不用提,但他让一众高管闻之变色的,不是严苛,而是“即兴演讲”的热情和酒量。
但凡沾到这两块儿谁也别想脱身,要不就是听他吹,要不就是陪他喝,如果开完会紧接着是晚宴就更惨了,那就得一边陪他喝一边听他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