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觉得幸福离你很近,希望和光明近在咫尺时,一抬手就把它们打破了。”
……
二十几年的时光走马灯似的在周泽脑子里掠过。
如影相随的凌辱、大学时在bbs上的曝光、设计让他失去事业险遭牢狱之灾、让他失去和程续厮守的可能…
这番话,他毫未夸张,仅仅是陈述事实。
说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周泽只能忍,今天这个日子,他并不想和这人搞出啥大动静。
两轮深呼吸,他轻撇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意味问:“看过心理医生吗?”
林熠把烟抵唇间,悠哉哉吞吐一口,出乎意料回到:“看过。”
周泽微怔,半天无法回应,他心软,不管受到多大伤害,对对面这个人都抱有些许同情。
“怎么了?不能是心疼我吧?”林熠笑了笑,随手弹弹烟灰,不紧不慢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今天要和你说啥了,你现在这么忙,还有时间关心你的程续哥哥吗?”
心火一瞬被点燃,周泽的拳头不知不觉握紧了。
‘别理他,他只是想激怒你’,理智反复劝慰,周泽转身快步走到门口。
“他还没找人,三十几了,看着怪可怜的…”
周泽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一滞,离别时挖心挠肝的痛和近三年来无法言喻的孤独苦闷顷刻就湮灭了他的理性。
他几乎是一瞬就转了身,不过几步,他拽着林熠衣服,抬手就是一拳:“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他几乎是在嘶吼。
林熠没和他客气,一挥胳膊反抽在他脸颊上,阴沉沉还他一句:“有感觉了?痛了?爽吗?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
这两拳两人都没惜力,痛疼的传导不过数秒,周泽被一种困兽般的情绪激得想和这个人同归于尽。
……
闻风而来的保镖将两人架开了。
推开拦在身前的人冲进洗手间,周泽用凉水冲了一把脸,激喘几秒,他双手撑在洗手台前,丧气地垂下脑袋。
他知道,今天这场谈判注定不会顺利了。
林熠从来都不会虚张声势,他的出现,就是噩运本身。
待他调整好情绪走出洗手间时,林熠早已离开,房间里只剩侯着他的保镖w。
“二少爷,车上有冰块和医药箱,您看是我去过来,还是我们去车上处理?”
周泽没应声,推门大步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
会所建在半山腰,房间和大堂对着人工的草场和湖泊,反倒是这停车场望出去高崖绝壁云海翻腾,很有点滋味。
周泽没坐上车,径直抱臂倚靠在车门上。
w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桶,铺开纱布倒上冰块,简单一裹递给周泽:“敷敷吧,应该能消点肿。”
把带着寒气的冰块摁在了脸颊,周泽兀自沉默地望向云海深处。
w看他神色不郁,抱着冰桶开声宽慰:“我刚看到大少爷了,他的脸比你还严重,还是你厉害一点。”
本来满腹心事的周泽,被这粗暴的安慰方式逗笑了,随口问:“刚才你怎么不进来,大厅离包房也不太远。”
两人争执的动静不小,按理,w不应该等到动手才出现。
w顿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妥帖的答案:“我觉得你打得过他。”
周泽嗤笑一声,把手里的冰块扔回给他。
这就是周家,哪怕和自己朝夕相处两年多的人,也会在这些问题上,严肃思考谨慎回答。
打起来没人会帮他,这个家里,胜者为王。